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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梅塞克访谈录 之二
翻译：moontree
采访者：DC
时间：1997.7.17
DC：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动画的？
CM：这个，大概从我能够看电影的时候就开始了吧。我一直都很喜欢卡通片的。
DC：那你第一次接触到日本动画是在什么时候？
CM：大约是1972年前后吧。
DC：印象中有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片子？
CM：当时西班牙语的电视台上放过一些机器人动画，可能是永井豪的作品 （注：永井豪是日本动画人，他的机械动画片作品开合体机器人设计之先河），我也不是很清楚。
DC：你第一次看到《超时空要塞》(Macross)是在什么时候？
CM：那是1983年。
DC：在制作太空堡垒之前，你曾经译制过《超时空要塞》对吧, 除了已经完成配音的那三集以外，剩下的脚本你有没有写完？
CM：没有，我只写过那三集的配音脚本。
DC：有个问题我以前总弄不明白，因为我确实看见过《超时空要塞》第二卷的广告，但是这一卷好像一直没有做完。
CM: 我们本来的确打算把它的脚本写完，然后再配音。
DC： 我曾经看过《机甲创世纪》（Mospeada）英文配音版的第一集，我知道那一定是金和声制作的，听声音听的出来，和太空堡垒里面的几乎一样。《超时空骑团》（Southern Cross）有没有类似的配音版？
CM: 没有，实际上当金和声的人译制《机甲创世纪》的时候，他们压根不知道有《超时空骑团》这部片子。他们只是拿《机甲创世纪》来做个实验，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当时他们手头只有《机甲创世纪》。实际上在我制作太空堡垒之前，金和声的人从来没有拿《超时空骑团》做过什么东西。从时间上来看，最早是《超时空要塞》，然后是《机甲创世纪》，最后才是《超时空骑团》。译制《机甲创世纪》的时候，金和声的人可能根本还没有任何《超时空骑团》的拷贝。
DC：《太空堡垒》（Robotech）是在1985年发行的。十二年过去了，还有人在谈论你这部作品。你是否对此感到惊讶？
CM: 我一点也不吃惊。早年我自己制作了这部动画，我清楚记得《太空堡垒》在洛杉矶地区首次播放的情况。当时金和声公司开了一个派对, 我走到老板弗兰克·阿戈马（Frank Agrama）面前说：“你可能会觉得我疯了，不过我敢和你打赌，从现在起十年之内，一定会有无数人坐在一起讨论这部片子。”那时金和声公司的人真是一帮好人，他们给了我机会，放手让我去发挥我的聪明才智。他们信任我，作为回报，我也的确做出点样子给他们看。如果没有我在那里的话，他们可能也做不出这部片子，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受人瞩目——当然也可以说的难听一点——这么希奇古怪。
DC: 在《太空堡垒》里，史前文化这个概念和原作《超时空要塞》里的有了很大的区别。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CM: 说来有趣，当他们要我把三部动画拼在一起的时候，我压根还没怎么看过原来的剧集。所以，我就把电视机的声音关掉，一个人坐在那里反复看这三部动画。我试图从画面上找到一些联系，线索，在我研究完所有的材料以后，按照上下文的关系来看，他们也许重要，也许根本就不重要。我翻来覆去的看《超时空骑团》（Southern Cross）的结尾，还有《机甲创世纪》（Mospeada）的开头，慢慢的史前能量这个概念就开始在我的脑海里产生了。早几年前，我参加过由著名的独立制片人迪诺·德·劳伦提斯制作的科幻片《沙丘》的拍摄工作（Dune for Dino De Laurentiis），所以我对这一套做法很熟。我很喜欢这样一个提纲式的概念，它可以把几个不同的外星文明联系起来。所以我就给史前文化这个概念加了点料进去，在日文原作里面，它意味着一个远古的文明，代表着某种未得到充分发展的文明走向。我把这个词拿了过来，把它和某种能源联系在了一起。我想要在片子里加上这种有机能源。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想法还是挺管用的。史前文化这个概念在片中其实是个大杂烩，不过我还是成功的让故事发展了下去，通过剧中人物的对白，让他们说出一点东西出来，而且还很像那么一回事情。当然了，如果你对整个故事情节搞得很明白的话，你会发现片子里面那些东西和我设计的对白并不完全对的上号。比方说，SDF-1的引擎用的就不是这种能量，不过就完整的故事而言，这个概念还是很管用的。
DC: 你是否完全清楚要按照什么样的顺序播放这三部原本独立的动画片？
CM: 这点我很清楚。很简单，原因就在于三部曲的组织结构。《超时空骑团》的结尾是很含糊的，所以很适合作为中间过渡的第二部。而《机甲创世纪》的结尾是一场胜利的庆祝，看上去就像事情终于解决了一样。这个就是通常三部曲的组织形式，所以这个顺序是相当合适的。
DC: 太空堡垒是一部非常独特的作品。好几个重要角色都死了，好人并不总是对的，坏蛋也不是一无是处，它也不是某条玩具生产线的衍生物。这些在80年代中期都是从未听说过的。你认为这些是不是它如此受大众欢迎的原因？
CM：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它会大受欢迎，除了一点，我知道长久以来观众看到的都是一些傻傻的动画片，所以到了80年代那个时候人们很希望看到一部史诗般的动画作品，事实上已经有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过这样的作品了。在制作这部剧集的时候，我们的态度是很严肃的，对题材的处理也是如此。故事的发展并不显得幼稚，这点我认为很重要。所以你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你爱看他，你十几岁的时候也会喜欢它，你上了大学还是会欣赏它，哪怕你成年之后也还是会为它着迷。每个人都可以从中发现一些东西。
DC: 有一次你曾经说过，实际上并不需要把暴露镜头都剪掉，你现在是否认为，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太空堡垒》还是可以上映？
CM: 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按照全国广播公司（NBC）的规定来制作影片的。因为我们的广告商把《太空堡垒》第一轮的播映权卖给了这家公司，安排在周六早晨在纽约播出。所以裸露镜头不是一个每天都会出现的问题，但是另一方面，拉维尔公司（Revell），就是那家掺和进来的法国玩具公司，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在他们的压力下，我们剪掉了不多的一些镜头，比方说明美走光的那几处。实际上这样的镜头并不多，可能最多的是在《超时空骑团》里面。我们在剪辑的时候总是很慎重，我想大概加起来最多只有4到6 分钟的镜头被删掉了，这和85集的总长比起来几乎微不足道。我们手里的材料很充分，像37集就完全是从无到有用原片现成的镜头拼起来的。
DC: 《太空堡垒》的制作一共花了你们多长时间？
CM: 从头到尾一共是45天。
DC: 听说吉田贤治（Kenji Yoshida ，日本原作的一位制片人）对你的工作印象很深是么？ 他有没有参加《哨兵》（Sentinels）的制作？
CM: 是的，他们十分吃惊我们能把三部原本毫不相关的作品和谐的组织在一起。当我们开始制作《哨兵》的时候，他们弄清楚了什么是《太空堡垒》的故事，而且对此着了迷。后来，他们开始把他们自己的想法加入到《哨兵》的故事里去，所以最后《哨兵》的故事里混合了我原始的想法，金和声公司对于商业化的渴望，还有日本人的一些念头。当时我们去了日本，在那里工作了一个月，我们和日方制作人员一起编写剧情，设计角色，发展了一些概念，后来许多都用到了龙之子公司的其他项目中去，因为他们很喜欢这些设定和素材。
DC: 《太空堡垒》给我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它的现实主义。战争和死亡，每一集都紧接着前一集展开。它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故事。你认为在今天，《太空堡垒》或者其他类似的作品，还会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么？
CM: 我想是不行了。原因就在于电视台播放节目的方式。他们不喜欢连续剧的形式。连续剧是一种带有某种强迫性的东西，它迫使你每天都必须去看。人们不喜欢这种形式，因为它把人们拘束在一种固定的播放模式里面。我想《太空堡垒》让不少电视界的人烦透了，尤其是现在的人。太空堡垒现象的确是很有趣，不过我怀疑这种事情可能不会再发生了，有人的确尝试过……
DC: 我们听说过你在制作《未说的故事》（Robotech: The Movie, untold story）的时候和佳能公司（Cannon）之间的矛盾。但是除此之外，你在这个项目中有没有什么好的经历？
CM: 那是当然，最大的收获就是我能够和一个优秀的混音队伍一起工作，这支队伍曾经负责过《走出非洲》（Out of Africa）的混音工作，还有后来托比·霍泊拍摄的《火星人入侵》（Invaders From Mars）。我很高兴能够有机会学习六声道杜比的使用，对我来说这是个难得的经历。还有它还教会我，许多高度专业的人士其实只是一些熟练工人，他们只懂得干活，有时他们把动画片只是当作一个小弟弟。开始当他们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他们认为这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他们后来才认识到他们得更加努力的为《未说的故事》工作，比他们为《走出非洲》工作时还要努力才行。我不是很清楚我们要他们到底做到什么地步，但是为了完成我们的要求，他们必须努力工作。这真的很有趣。
DC: 你制作的《未说的故事》的第一个版本我很感兴趣。类似《X档案》这种描写政府黑幕和阴谋的影片现在大受欢迎，考虑到这种情况，如果在今天推出这部片子的话你认为结果会怎么样？
CM：你是说现在的版本？
DC: 不是的，指原先的那个版本。
CM: 很难说，老实说我认为《太空堡垒》的故事，从概念上说，现在已经过时了。可能我的看法不对啊，不过我认为它确实过时了。我想阴谋黑幕类的故事总是很有市场，但是《未说的故事》（注：这部影片前后制作过两个版本）只有在它那个年代才会让人有兴趣，因为当时人们对故事的背景有所了解。而现在没有多少人还会记得《太空堡垒》的故事，所以你要先让观众相信有个阴谋存在，然后再去揭露它，这个实在是太困难了，十分的困难。
DC: 流线动画公司（Streamline）是否会译制发行《无限地带》（Megazone 23）的第二部分？
CM: 当我把发行权转让给Orion公司的时候，大约90%不到的工作实际上已经完成了，还剩下不到20%的工作要做。但是我没法说服Orion公司出钱把工作继续下去，我自己从产品发行中也没得到足够的收入能够做完这个项目，所以它就被扔在那里了。
DC: 《娜迪亚》（Nadia）的前面八集我很喜欢，有没有计划把整个剧集译制完？
CM: 同样的原因，当我把发行权转让给Orion公司的时候，我是希望他们能够在发行权过期的时候去更新一下，但是对于《娜迪亚》（Nadia），他们决定不再更新了。所以它也被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
DC: 那实在是可惜了。它真是一部出色的动画。
CM: 我也这么认为，它是我最喜欢的片子中的一部。我想，即使就现在而言，它也是一部非常有娱乐性的作品。
DC: 你译制的《天空之城》（Laputa: Castle The Sky）是我在剧场里看的第一部动画片。
CM: 我没有译制过这部片子。
DC: 是么，那是谁译制的？
CM: 那是Magnum公司译制的。
DC: 那是你发行的对吧？
CM: 是我在剧场里发行的，但是不是我译制的。
DC: 对，我记得七年以前是你在推广这部片子。
CM: 的确是我们发行的。正是因为我坚持不喜欢这部片子的配音，宫崎俊（Miazaki）的公司给了我机会译制《龙猫》（Totoro），结果看上去大家都喜欢我的工作，所以他们又给了我机会去译制《魔女宅急变》（Kiki's Delivery Service）。
DC: 迪斯尼现在有了《天空之城》的发行权，你认为他们能不能把它做好？
CM: 迪斯尼内部有两种不同的想法。有一部分人认为应当以艺术为重，另一部人认为只不过是生意而已。我曾经应邀去给他们做过咨询，告诉他们我对译制工作的看法。我对他们说，译制工作真正的成本在于获得合适的配音，让它达到应有的水准，而不在于明星配音演员的片酬，市场费用或者什么别的东西。他们对我说的很吃惊。你去看看迪斯尼公司，看看他们引进的法国电影，你就会明白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懂如何去译制电影。他们曾经改编过一部非常有名的法国电影，《小红番大闹巴黎》（Little Indian, Big City），他们把它改编成了由蒂姆·艾伦主演的《“野蛮城市》（Jungle 2 Jungle with Tim Allen）。但是为了拿到《野蛮城市》（Jungle 2 Jungle）的发行权，他们必须首先发行《小红番大闹巴黎》（Little Indian, Big City）。所以他们就不拿配音工作当回事，马马虎虎的对付过去就算了。先不谈这是不是一部宫崎俊的电影，实际上这在法国是票房收入顶尖的电影。这样一部大作，但是配音实在是糟糕，简直一无是处，混音也是一塌糊涂。关于你的问题，答案就在于：你认为他们会不会尊重宫崎俊还有他的作品。有些人的确很尊重，这毫无疑问。但是，出钱的人是否一样尊重呢？我不知道。我们走着瞧。如果你要问我的看法，个人认为，他们恐怕还是会把它当成一笔生意来看待。
DC: 说起来好笑拉，我听过的关于迪斯尼配音的负面消息要比关于流线（Streamline）配音的多。你认为迪斯尼是不是新的替罪羊？
CM: 谁是替罪羊我是不在乎的。对我来说，找替罪羊只不过是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做法。这是对大脑智慧的浪费。没人会理的。我的看法就是，拿到发行权，做出决定，然后开始干活。我试图去做我认为会让最大多数潜在的观众受益的工作。我相信迪斯尼的人也是这样考虑的。与尊重我自己的想法比起来，我甚至会更尊重迪斯尼的人的想法。但是我的看法可能美学了一点，有点乌托邦式的味道。我想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我的作品，能够喜欢它，这样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工作推向前进。我不会怎么在意那些铁杆动画迷的感受，对我来说，他们的看法实际上无关紧要。我希望我没有在故意引起争吵，但是这的确无关紧要。我想做一些正确的事情，有些娱乐性的事情。时间会证明谁的看法是正确的。我想，当你回过头去看看我的工作，我是指流线动画公司的作品，不是指《太空堡垒》，那是两码事，你会发现，流线动画的那些作品非常忠实于他们的原作。我想他们很有表现力，混音很好，脚本也很出色，每件东西都很有吸引力。它会让你看上不只一遍。我相信，相反，其他一些和我们竞争的单位在制作这些东西的时候，只是把它们当作一件差事而已，匆匆忙忙的做完一件事情，然后就拿出去，其实只是让片子里面的人说上英语而已。我相信许多这样的东西你们是不会看第二遍的。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也可能我完全错了。
DC: 我知道在《哨兵》（The Sentinels）里至少有一个镜头被剪掉了。据说是太暴力了一些，就是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被炸死的那段。就你所知还有没有其他的镜头被剪掉了，或者那是唯一的一个？
CM: 我不认为还有其他什么镜头被剪掉了。你要是看过《哨兵》的话，有一个场景里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的头打成了肉饼，还有一个场景里一群数目不详的难民被炸得粉碎。如果你仔细想想的话，这些都是一些很残酷的镜头。如果整个剧集完成的话，我会尽可能的把这些场景都保留下来。我记不清楚已完成的那部分是不是做的够好。但是我想那个镜头被剪掉的原因不是因为它很暴力，而是因为动画质量的问题。我不记得我曾经剪掉某个镜头仅仅因为暴力问题。
DC: 几年以前，你曾经打算为Eternity公司写一个《太空堡垒》的漫画故事。因为很多原因，比如这家公司后来歇业了，最后这件事一直没有完成。你有没有想过为Antarctic Press公司写一个这样的故事？
CM: 金和声的人可能不会让我去做，我想他们不喜欢我这个人。他们甚至认为我是一个敌人……竞争或者别的什么事情，我不值得掺和进去，所以我真的不在乎。
DC: 他们在制作《太空堡垒》的东西，而这个故事是由你开创的。
CM: 这我明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会改变每个人的想法。我想他们不认为那是我的故事，他们可能认为那是他们自己的故事……我可能又弄错了。
DC: 太空堡垒十周年聚会上，你曾经提到流线动画将要制作自己的动画。你们有没有开始这方面的工作？
CM: 素材和故事大纲都已经做好了。虽然不是流线动画自己的，但是流线动画已经拿到了钱去制作一个叫《鲨鱼人传说》（The Legend of Sharkman）的片子，故事围绕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也很有商业价值的角色，脚本来自一个波里尼西亚传说。动画是在日本制作的，雇用的都是一些高水平的动画从业人员，由一个优秀的动画导演（Iguchi）负责。
DC: 说起太空堡垒周年聚会，你有没有考虑在99年的十五周年集会上讲话，如果到时有这么一个聚会的话？
CM: 噢，当然。如果我那时有空的话。我一直很希望和尽可能多的愿意听我想法的人交流。我可能有些过分直率，不过我认为直来直去比一团和气要好。
DC: 关于把《太空堡垒》放到卡通网（Cartoon Network）有过许多议论，你认为这个想法能否行的通？
CM: 我不知道。我怀疑他们是否会愿意付钱。他们已经有了许多他们自己的卡通，我认为他们不会为了《太空堡垒》付钱的。
DC: 根据我所看到的消息，事情是这样的，卡通网三分之一的观众都已经超过了18岁。现在他们正在放映Voltron，还有《霹雳猫》（Thunder Cats），这两部片子在他们的收视率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它们同样都是80年代的动画，象《Voltron》也是日本动画，所以……
CM: 我明白这套理论。但是你得搞清楚，他们可能没花钱就拿到了《Voltron》， 也许《霹雳猫》也没让他们破费什么，但是我不相信金和声公司会无偿的把《太空堡垒》拿出来。我想这是他们王冠上的一颗钻石，他们很有可能会要求一些报酬。我想这和卡通网想做的事有很大的不同。可能我又弄错了。
DC: 人们对于新的《太空堡垒》CD有些什么反应？
CM: 好像所有人都很喜欢它。我很想再有点钱多出几张。有些音乐我们漏掉了，我很想把它们再找回来，但是这需要很多钱去烧录CD,还要付一些杂七杂八的钱，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找回我漏掉的那些音乐。尽管如此，我想这套CD还是很不错的。我尽可能把我能找到的音乐都放上去了，许多堡垒迷都很满意。
DC: 约翰·克里克法鲁斯（John Kricfalusi）（《龙兄鼠弟》：Ren and Stimpy的制作人）曾经说过：“因为人们总是把动画片当成小孩子看的东西，它永远都没有可能长大成熟。它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认为现在人们对动画的态度是否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大到能够让它成熟起来。
CM: 不，我认为克里克法鲁斯的看法是正确的。你可以去看看现在第一时间里放映的动画，很明显，放的尽是《瘪四与大头三》（Beavis and Butt-Head），什么《山丘之王》（King of the Hill），还有《辛普森家族》（The Simpsons）。他们本身虽然还是不错的，但是他们表现的只是一些搞笑的东西，情景闹剧而已。比较戏剧性的动画，看看《再生侠》（Spawn），我对它的前景不表乐观。还有你再看看HBO正在播放的Bakshi的新作。我认为我们一直在尝试，但是一直没能打破人们为动画设置的壁垒，某种悬在那里的不信任感。事情就是这样，除非你把它做到点子上了，否则人们是不会掏腰包的。
DC: 自从燧石第一次爆出火花，现在社会上已经接受了成人也可以看动画。你认为这会带来更多更好的美国动画么，或者这只是一时的风气。
CM: 我不知道情况会变好还是变坏，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时之风。我想人们总是需要娱乐，我认为在某些卡通片里，比如说《Dr. Katz》，故事的质量已经很好了。我认为所有这些都会鼓励人们继续去制作一些更加疯狂的动画，比方说类似《Duckman》。但是我相信你不会看到根据摩西的生活改编的动画剧集，那不可能发生，绝对不可能，绝对。
DC: 我听说你本来要去译制《美少女战士》（Sailor Moon）的，你怎么看待DIC公司的工作?
CM: 我认为那很典型。
DC: 如果是你来做会有什么不同？
CM: 我会做的更加真实一些。我不会使用未成年的配音演员，我也不会使用一个演员给几个角色配音。我会招募一个更大的配音演员队伍。我对表现力的要求会更高一些。
DC: 如果再为DIC公司工作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CM: 不会，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希望把制作场地放到加拿大，但是我不能在那里工作，因为我不是加拿大人。
DC: 我听过一些这样的评论：“我曾经很喜欢《太空堡垒》，直到我发现他原来不过是三部动画拼凑出来的。”你认为为什么这件事情让他们如此耿耿于怀？
CM: 我对此没有任何看法。
DC: 就是，知道与否，片子还是同一部，又没有什么变化。
CM: 这就像高中里常有的争论一样，就像“你是不是那个要去打橄榄球赛的帅哥啊？”人们总是在脑子里装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不按照逻辑去思考。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纯属孩子气的想法。
DC: 尽管你把许多日本动画搬上电视屏幕，引进电影院和音像店，而且你也没有用高人一等的态度对待观众，但是你还是招来很多批评。这是否让你觉得很烦？
CM: 没有，只要不变成肉体上的伤害，我就无所谓。
DC: 《阿基拉》(Akira)是第一部在剧场里播放的，忠实原作译制的动画片，它在美国引起了广泛的注意。它成为1991年销量最好的一部特殊类影片，而且据我所知，至今为止，在美国它的销量也是所有动画录影带中最好的一个。同时，《太空堡垒》在洛杉矶地区播放时，它的收视率也是除了ABC晚间新闻之外最高的一个。然而仍然有一些人拒绝承认你在使动画片进入娱乐主流过程中的功绩。你认为为什么他们拒绝给你这样的荣誉？
CM: 我真的不知道。这与我的逻辑相背。我想这可能与很多人的嫉妒心有关。如果是动画迷们否认这一点，那可能是因为我本人不是一个动画迷。我不是从那个圈子里面出来的，我想这是一个大问题。人们不相信一个外人能够理解这些东西，甚至理解那些潜在的东西。他们感觉被背叛了，我不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DC: 你有没有什么遗憾，或者说如果上帝能够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事你会做的不同？
CM: 我后悔我不该把我们产品的发行权转让给Orion公司，我想那是很大的一个失误。
DC: 现在是一个芭芭拉·沃特斯式(Barbara Walter's，美国ABC电视网著名新闻主持人)的问题。卡尔·梅塞克的下一步是什么？你正在做些什么？你打算做些什么？
CM: 我正在从事许多不同的项目，我制作东西，我也发行一些东西，动画片，真人演出的片子，或者二者的混和。我设计产品，我有许多不同的工作在进行。
DC: 你有一次说过你的目标是“扩展那些控制着电视和动画发行的人的了解层面”，“对那些与大众文化脱节的人进行再教育”，你认为你有没有实现这些目标，或者说部分实现？
CM: 部分实现？当然。如果问我是否成功的实现了我的所有想法，答案是否定的。我想你的问题的部分答案很明显。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有时你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人们都把你当作出头鸟。现在，每个人都在做着我曾经做过的事情，而且比我做过的要糟的多。我想这很好玩，我不管他们，我看着他们焦头烂额。但是很吃惊的是你们居然会去看他们的东西，而我也随便你们这样去做。我听任他们做他们的事情。这实在很悲伤，悲伤人们总是很健忘。我想这真的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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