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零点生涯 I·初始点
(3) 丽沙·海因斯将军


  今天是校庆。昨晚睡得特别晚,到现在还有点思路不清——不然我也不会去犯傻——可你说听到南美叛乱的消息谁还能睡好啊?南十字军那个光头就只会拽,碰到正事狗屁没用。结果今天更离谱,天还没亮就被起床号叫起来,比平时早了整整两个钟头。列队站在寒风里,存心冻死人啊!搞什么呀,不就是远征军的现任总司令要来参观学院嘛,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地老早爬起来练习吗,无聊呀!——日记,2020年2月27日

  那行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上了旗杆顶,是个难得的晴天。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坦克的喷气声听不见其他动静。不过我知道同学们都在用敬慕的眼光仰视总司令。尤其是女生们,总司令是她们心目中真正的英雄。
  这个真正的英雄站在狂风中朝我们敬礼微笑,金褐色的长发被风吹散开来,阳光一照几乎变成了一片飞扬的金沙。不可否认她的风度的确是越来越好了,不过再怎么看,她也及不上我姐姐。想到这里我满怀恶意地瞥了一眼主席台前的卡特将军。校长大人此时神情肃穆,似乎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等待着。他这副样子真让我好笑,从这张石刻一样的脸上哪能看到一点点爱情的影子?这情景让我不得不幸灾乐祸。当年你没有选择我姐姐,那么有没有想到过会有妇唱夫随的今天?
  校庆照样要上课要操练,不过比平时松点。我瞅个空子溜出来,晃到校长室外面乱转。隔着玻璃远远地能看见校长、总司令,还有另外几个高级军官在里面谈话,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不过我想也严重不到哪去,因为校长室周围没人把守。乘这机会我蹑手蹑脚摸到门口,门的隔音不错,我只能隐隐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词:
  “……很近了……准备……”
  “……军校……高年级……舰桥……”
  “……不合适……”
  我才听到这几个字,忽然里面一片脚步声响,我急忙站到旁边的窗口,假装看着窗外。门开了,一行人走了出来,海因斯将军走在倒数第二个。我忽然发觉现在她已经明显没我高了,她脸色憔悴,白色的军装使她更加显得单薄,似乎一撞就能撞倒。
  这个念头忽然让我产生了实践的冲动。我弯下腰装作紧靴带,然后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猛然往那行人里倒去。这样的话即使被抓住也只当我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可惜我还是太大意了。看上去总司令没人保护,其实又怎么可能呢?眼看就要撞上了,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揪住我的后领一转,我立刻就把脸贴到墙壁上去了。
  “放开我!”我大叫,那只手松开了,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伙子,想干什么哪?”
  我转过身来才看清揪我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斯特林将军,他蓝色的眼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我心虚了,不敢和他对视,低头看着脚尖,嗫嚅着说:“对不起……绊了一下……”
  “没事的。”
  听到这声音时我的心震了一下。这是柔和而沉稳的声音,我却没来由地感到害怕。我抬起头,丽沙·海因斯中将,温柔的微笑就像晨雾散尽后闪现的阳光,让人难以想象她看似单薄的身躯里会蕴含着如此深沉的能量。
  “是杰森吧?”
  她温和地问道。我忘了那之后我是怎么回答的,我只感到阳光逼向五脏六腑,简直让我心胆欲炸。而最令我奇怪的是她居然现在还能认得出我,她应该只在我还是个小孩子时见过我。不过也许只要和姐姐有关的事她都注意吧,她若没有心计又怎会有今天?
  他们走了以后我从窗外看见卡特将军一个人在校长室里闭目养神,不过从他面前已经堆积起来的烟头可以猜测,他正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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