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零点生涯 III·风暴
(6) 火线上的圣诞


  圣诞了。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人们还能有心情唱歌,欢笑,甚至休息,这就是这个古老节日的伟大之处。不知外星人们懂不懂节日是啥意思?——日记,2020年12月24日
  
  圣诞夜,想要闭目养神却一直被外面各种各样的声音打扰。从窗口望出去,零点沉浸在一片灯火中,我知道,外面到处是人,甚至就在离这个窗口不远的地方,就有不知哪个部门的一对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我不想听人隐私,更讨厌肉麻的废话,所以抓起一个过期罐头扔了出去。“滚远点!这里不是你家!”
  在被那两人反唇相讥了几句之后,我的窗外清净了。我打开我在这里唯一的私人用具-一台小音响,开始放姐姐的歌。
  套间里没有别人,今天,只要没有值勤任务的人,都出门去了。只有我独自留在宿舍里,迈克曾想拖我出去,我以头晕为由拒绝了。他却误以为我要把时间专门留给依尔妲,扔给我一个暧昧表情之后走了。事实上,没有什么依尔妲。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战斗后,我几乎没再见过依尔妲,除了那次高层非正式会议。那次她表现出那样的漠然和不屑,明显是暗示已经不需要我了。所以我也很知趣的再也没去麻烦过她。我并没有因此而心情不好,我只是对人多的庆祝活动兴味索然而已。
  音响里姐姐一首接一首的唱着。正当我快要在姐姐的歌声中入睡的时候,传呼器响了起来。我打开,意外的看到居然是依尔妲,她邀我出去参加聚会,或者逛街。我没想到她那样孤僻的人也会想要参加群体活动,更怀疑跟她出去会不会让我的这个圣诞变的更糟。不过我还是勉强答应了。
  我出了门,没有走主干道,而是从指挥部附近的一条路走。这里比灯火辉煌的居民区清净得多。路过指挥部的时候,我看见里面灯火通明,窗口时常有人影匆忙的走动。我想象着海因斯将军此时正在成堆的情报和资料里思考,或许,卡特将军也在。在这个热闹的看似不设防的节日里,他们注定要在这里渡过。我抬头辨认一个个明亮的窗口,想认出上次我去过的那个房间。我看到一个窗口有两个人影依偎着站在那里,似乎正在俯瞰基地。我认不出那是谁,说不定那就是他们俩。我默默的看了那个窗口一会,走了。
  揣着各种各样的思绪,我终于在最大的公园里找到了依尔妲。她站在圣诞树下,表情奇异,白连衣裙被周围的灯海衬的一片光亮。在这一刻我忽然极不情愿但又极其清晰的意识到,我的焦虑有一半来自她。我以为我并不在意她,就像她对我一样。然而其实,她的才华和灵气,总让我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她的冷漠,高傲,又一直深深刺痛着我;而她偶尔昙花一现的温婉,则成为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动人记忆。
  她走过来,带着一贯的傲气,却罕见的微笑着。我抑制住心情的起伏,简单的问她为何叫我出来。她不以为然的说:“大家都出来了,就你傻呆在宿舍里,无聊不无聊?”
  “你不是就喜欢与众不同么?”
  她居然好脾气的笑了笑:“能让你猜得到就不希罕了,你以为我今天不会出来,我今天却偏出来了,这不就和你想象的不同了么。”
  这句话让我回味了半天,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管它呢。圣诞夜就是圣诞夜,其他的,等节日过去了再考虑吧。
  头顶响起了基地模拟的电子钟声,随之而起的是四面八方传来的《平安夜》。已经12点了,零点平安的渡过了这个平安夜。6年前那场圣诞战役的最后,成千上万个声音在城市废墟里唱响的这首赞美诗给年幼的我留下了最难以磨灭的印象。今天在零点,我又一次听到了战时的《平安夜》,而这一次,它又给了我全新的感受。
  我和依尔妲并肩走进唱着歌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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