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零点生涯 III·风暴
(8) 战争与情人节


  一场奇怪的战役,我艰难的从战场回来了。可依尔妲却又发了一次火,一分钟前还好好的,转眼全不对劲了。迈克说的没错,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情人节啊。——日记,2021年2月14日
  
  冰刀们没有像圣诞节那样让我们太平的过情人节,2月14号的一整天我们都在忙于和对方交战。在这场后来被称为情人节战役的战斗中,我们第一次成功击毁了多艘敌舰,把冰刀们逼退了上万公里。
  但这是一场艰难而蹊跷的胜利,因为号称第一艘被击毁的敌舰是自己瓦解的。当时我就在它附近,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它好好的承受着常规炮火,人类的炮火对于它们就像隔靴搔痒,但它突然就开始摇晃,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那股力量之强大,连我的战机都有所反应——继而原地打转,最后突然瓦解,并消失的无影无踪。敌人被这个事件打乱了阵脚,海因斯将军抓住这个机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利用变阵,将对方逼进小行星带中,然后逐一歼灭。
  事实上,我后来才从依尔妲那里知道,当时我的处境有多危险。指挥部从监测器上知道,那艘敌舰是被一股未知的太空气流击中的,只差一点就连我所在的编队一起带进去了。那股太空气流的性质不同于已知的任何太空气流,现有的太空气流图上也完全找不到和它近似的气流。这个消息让我不由自主的感到忧虑,但依尔妲却似乎十分高兴。
  “一股星系际喷泉,”她兴致勃勃的说,我从没见她这么兴奋过,“我肯定,尽管她还有点怀疑,可我敢担保,那是一个未知的星系际喷泉的一部分。她当然不会知道星系际喷泉,太阳系没什么星系际气流进来过,再说她又没修过天体物理,不过她还是不得不承认我的想法很有参考性。”
  我很清楚依尔妲挂在嘴上的那个“她”是谁。她在外人面前从不提起她的这个亲戚,在我面前倒会常常说,大多数时间都带着不屑的神情,好像身为海因斯的侄女是她的耻辱一样。不过我越来越发现,她嘴上总说海因斯如何如何不在她的眼里,可她的表现看起来却正相反,她好像极其重视海因斯的反应。
  我忍不住说道:“其实你很你在意你姑姑对你的肯定吧。”
  她一触即跳,说道:“我为什么要在意?她懂什么?她懂什么叫星系际喷泉?她懂什么叫超宇宙溢出?她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所谓的那几次胜仗都是撞大运而已,什么代达罗司之剑,不就是仗着自己船硬来硬撞么,那也能算战术?居然还被奉为典范,简直笑死人了!”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居然说了最犯她忌的话,我左右看了看,急忙扯开话题。
  “那其他指挥官怎么看呢?”
  “其他人?其他人都是白痴,尤其是马西可夫,我从没见过这么僵化的人,他的思想还停留在明美作战时代呢。我最讨厌他。”
  我听她这么说明美作战,不禁有点恼,说道:“可明美作战的确是伟大的胜利!”
  她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说道:“明美作战的确是一场大胜利,它算不算伟大我不跟你争,不过即使是伟大的胜利也未必能用第二次,明美作战只有在特定对象上才起作用,这是白痴都懂的道理。”
  “你怎知道对冰刀就不起作用?”
  “你觉得会有作用吗?对那些气球?说不定它们连听觉都没有呢,也可能它们只能听见超声波。你的宝贝姐姐有本事唱出超声波来吗?”
  “你!”我生气了,本想立刻反唇相讥,但这时我们已经走到花店了,四溢的花香让我想起今天毕竟是情人节,而且我昨天还在这里订过花。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转换话题各自息火的好机会,于是我进去问店员要了昨天订好的那束花,拿出来给依尔妲。
  后来迈克说,别人都是带着花等着见面送的,而我居然带着女朋友去店里拿花,简直像完成任务。我从没想过有这些讲究,我一下战场只换了件衣服就直接来找她,哪有时间去其他地方晃,再说我觉得她不会在意这些事。而依尔妲在刚拿到花的时候也的确没不高兴,事实上她的脸色看上去红润了好一会,连声音都柔和了。
  但一转眼后情况全变了。她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花。
  “啊,‘明美的雪’。”她冷冷的说道,“很漂亮。”
  我莫名其妙,也看了看花,总算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花里有一支白玫瑰,是新品种“2014”,也有许多人叫它“明美的雪”。这是最受欢迎的品种,因为很贵,我只买了一支,她因为这个而不高兴么?
  “你说什么呢?这花有什么关系么?”我问道。
  她冷冰冰的看着我:“你走到哪里做什么事都要带着你的宝贝姐姐么?”
  “你在说什么啊?”
  事实证明我在理解女孩子这方面实在迟钝透了。我一直到最后都没明白依尔妲究竟在生什么气,于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依尔妲把花像扔石头一样扔回我怀里,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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