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
第 11 篇  另一个起点


  “德理本中校,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们好找。”一名军医走了进来,屋外的月光打在他的肩章上,并没有映出一颗星星——他只是个小角色。
  “什么事。”玛丽问道。
  “秘密基地里的那个上尉发病了。克劳斯少将叫你马上去。”
  玛丽看了利奥一眼。
  利奥冲她点了点头,沉着的说:“不要慌,我送你去。”
  几分钟后,利奥的车停在情报处大楼的门口。利奥吻了玛丽的脸颊,玛丽就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大楼。
  “真是个好姑娘!”利奥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喃喃自语道,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近乎通体透明的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注视着大楼。
  “怎么样了?”玛丽急匆匆赶到地下室的时候克劳斯少将正与莎姬少校及一名军医讨论着什么。看到玛丽的身影,克劳斯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很多。
  “从今天一早他就发病了,事前并没有任何征兆。他体内的能量似乎有膨胀的迹象,但他的体温却一直在下降,血压也忽高忽低,极不稳定。”军医像是发现了救星把他所知道的情况一古脑倒给玛丽。
  玛丽认真的听完他的汇报,一边换上隔离服,一边说:“我去看看。”
  
  Faria感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到处生长着一种奇怪的类似牵牛花的植物,三个一簇,爬满旷野。他漫无目的地在旷野上行走,地平线的尽头冒起一阵浓烟。Faria走上前,只见一架变形战斗机的残骸扎在土里,一个人坐在战斗机旁,抱头轻泣。意识到有人走近,他猛的抬起头,擦掉了脸上的泪滴。
  “地平线中队长?您怎么会在这儿?”Faria发出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立正敬礼。
  “你是来叫我回去的吧?我不回去,我不会再让他们耻笑了。”中队长坐在战斗机旁,头盔滚在一边,压坏了几朵淡粉色的“牵牛花”。
  “回去?回哪儿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Faria不解的问,紧接着他想到在他被关进地下室之后听到的传言,“你不会是从婚礼上逃出来的吧?”
  中队长愠怒抬起头,Faria从来没有看到他那么气愤,那么委屈过。Faria原本以为作为一个出镜人物,绯闻、传言必然会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Faria有时还会幻想自己某天成了报刊杂志的恶搞对象,虽然他并没有当着别人说过他的这个意向,但面前的中队长却彻底的改变了他的看法——以往总是笑着,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中队长怎么会这么脆弱,经不起打击。继而他想到了一个新的“传言”,是今早查房的第一班护士们说的,那就是:地平线中队长不堪多方带来的压力,以一颗核弹漂亮的结束了自己在人生舞台上的演出。——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Faria隐约记得自己小的时候随父亲去印第安营地出诊时的情景:
  “他干吗要自杀呀,爸爸?”
  “我说不出。他这人受不了一点什么的,我猜想。”
  “自杀的男人有很多吗,爸爸?”
  “女人呢,多不多?”
  “难得有。” “有没有呢?”
  “噢,有的。有时候也有。”
  “死,难不难,爸爸?”
  “不,我想死是很容易的吧,要看情况。”
  中队长就坐在他面前,他受不了的是什么呢,Faria想。
  “你应该回去。”半晌,Faria说,“你应该像个真正的勇士。”
  “我已经是了。”
  “你不是!真正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你这算什么?就因为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就想不开自杀,简直是逃兵的行径!”
  “你不会懂的。”
  “我当然不懂你们这些上面的大人物的想法,我只是个上尉而已。你大可以一死了之,让你手下的什么风雨雷电水继续为捍卫地球而流血流汗,五星上将阁下。”
  “我已经不是什么五星上将了。”地平线中队长大吼一声,攥拳的右手格格作响,他的胸脯一起一伏,努力的挤出一句话,“他们折断了我的翅膀。”
  Faria在地平线中队长的心底寻觅到到了已经默默重复了无数遍的潜台词——地平线尽头一个普普通通飞行员眼泪再也压抑不住的滑落了下来:上将可以不做……降职,那怕是降到少校,降到少尉,降到下士……但是不能让我在地面上眼睁睁看着弟兄们一个个起飞,在空中化为黑点,却不能亲自振翅高翔。
  Faria静默了,他从来不知道中队长的思想感情如此丰富,他茫然不知所措。
  “那天,雨走了。”中队长低垂着头说,“我不知道他何时会回来,我想她最好还是离开,她会加入一个新的中队——一个王牌中队,以她的实力这不算什么难事。新的中队长所能给与他的一定远远多于我所能做的,虽然我是那么的爱她……”中队长轻轻的念叨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此时的Faria似乎反倒被中队长所说服——硬让他回来对他来说他残酷了。
  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力量从Faria身体里挣扎而出。一些类似中国古代传说中叫做“气”的东西。他站立不稳,面前的中队长越来越模糊,终于看不清楚。
  耳畔传来阵阵回声:“如果他是真正的战士的话,他会回来……”(by faria)
  
  通体透明的若隐若现的身影不知何时显现出了人形……
  “然,你没死?说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情报处大楼的门口地平线中队的干将们围住了一个人。
  那个家伙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关怀吓倒了,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儿?等一等,有谁能够告诉我我是谁?”
  “然,别跟我们开玩笑了,快说说你是怎么脱险的吧。”地平线的雷说。
  “什么然不然的?你们是谁啊?”那个家伙不解的问。
  “还装蒜,把他带到我们的新基地去。”地平线的风诡异的一笑,几个人一涌而上,不由分说把那个家伙拽上了军用吉普。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朵粉色的“牵牛花”悄无声息的飘落在地上。
  
  几个人来到了一座漂亮的基地,那里最新型的战斗机整齐的排列在跑道两旁,一个美丽的身影正在指挥一架全新的战斗机降落。当她看到“地平线中队长”(姑且先这么叫吧)时,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她用双手勾住后者的脖子,再也不松开了。
  “你吓死我们了,原本只是像和你开个玩笑,其实指挥部早就商量好了要成立一个新的地平线中队(相当于一个大队来配置),因为怕滋长你的官脾气,所以才决定先降降你的职,杀杀你的锐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被调到了这个新的中队,正要去告诉你,谁想你这么想不开……幸好你吉人自有天相,要不然……”雨的声音哽咽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关心中队长。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却被眼前的一切搞得晕头转向。
  雨伏在中队长肩头哭了一阵,抬起头,露出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笑着对“中队长”说,“以后又要叫上将了……”
  带泪的笑颜总是那么迷人,但离人能在聚吗?(by faria)
  
  风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并不是真正的然,然的眼神中充满狂热和斗志,而这个长的然一模一样的家伙眼中是彷徨和狡猾,真正的军人眼神中不会有这样的目光,而然是真正的军人。
  统帅部来了命令,地平线中队要回到空降部队的编制中,第一个任务就是登陆月球,消灭月球上可能存在的敌人,因为统帅部怀疑月球已经成为敌人进攻地球的跳板,在那里建立了集结地。
  中队的人在各自收拾行装,那个冒牌的中队长却被命令待在医院里治疗,不得参与这次行动。空降部队由副官电接替指挥,现在他已经去和阿拉斯加基地负责人交接飞机和驻地了。 当晚,空降部队就从阿拉斯加基地乘运输舰开往月球轨道,同行的还有拨派给空降部队的180辆重型坦克和负责做火力准备的夜莺中队。
  从来没有想过人们熟悉的月球居然会变的这么可怕和神秘,令人毛骨悚然的苍白星球上遍部这麻疹似的陨石坑,准备登陆的1500名空降兵分别坐在50个登陆囊中,紧紧握着自动步枪焦急的等待,反复检查武器和装备——已经很久没有进行地面战了,夜莺中队的火力准备很猛烈,而月球上的回击似乎更强,更证实了统帅部的想法。
  舱门的绿灯亮了,大家站起来走向舱门,每个登陆囊的排长反复嘱咐大伙空降的要素:“这里不是地球!我们除了打开伞包,还要启动动力系统,快速向装甲部队靠拢,形成集群战斗力……月球上见!!!”
  “1号,就绪”
  “2号,就绪”
  ……
  ……
  “30号,就绪”
  “跳!!”
  伞兵在月球上空冒着炮火漫天开花,夜莺中队在敌火间穿梭,轰炸敌人能威胁到伞兵的一切目标,但是还是有很多伞兵被炮火击中。重型坦克集群也随即被放下。
  “建立集结地,组织第一次进攻!”
  “17号机被击中,无人生还!!”
  “22号机报到,成员18名,确定有6人阵亡,其余失踪!”
  “11号机报告敌人火力很猛,我们被压制在A4区,无法靠拢!”
  “3、4号机遭遇敌人地面部队,无法靠拢,请求空中对B1区的火力急袭!请求增援!”
  “行动,行动!!移动起来!!”
  “14号机降落地点有偏差,正前往集结地……遭遇敌人,遭遇敌人……”
  电的无线电里传来这些杂乱的声音,一时有些头疼
  “装甲集群已经着陆,请向我靠拢!位置C3,状况……”
  “状况?什么状况?”
  “在空中损失10辆以上,有一个编队失去联系,请迅速向我靠拢,敌人数量惊人!”
  “收到!雷,请求再次火力压制,需要更多的部队!”电的声音虽然很高,但是炮火的噪音掩盖了一切。
  “这里是地平线空降部队,请求空中打击!完毕”
  “这里是基地,已经增派战机和地面部队,请迅速报告位置,建立集结点和安全区。完毕”
  “我是雷,没有安全区,没有集结点!位置B4,完毕”
  “无法实现,请建立安全区,完毕”
  “B4区炮火最少!暂设安全区!完毕”
  “无法实现,请建立安全区!完毕”
  “从3点钟方向到9点钟方向全是敌人,在对我们进行合围,请空降至B4,我们将在那里集结!”
  大家开始放弃阵地,向B4区集结等待增援部队。但是被桶了马蜂窝的外星人穷追猛打,夜莺中队的掩护似乎杯水车薪。而失去联络的小队越来越多,突围到集结地的伞兵有各个连队各个排的,借助地形顽强抵抗敌人的进攻。
  “你还想做伞兵么?”风扭头问电。
  “……你抽什么疯?”电没有好气。
  “在月亮上跳伞是愚蠢的!下降速度太慢,即使是动力伞也太缓慢,而登陆囊却不能降落到地面,让我们的部队在空中挨揍!”雷不愧是头脑清楚的前塔台导航官。
  由于靠近了装甲集群,得到了坦克的炮火掩护,大家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但炮火仍然没有停息,让来增援的部队吃了不少苦头。
  后续的装甲部队和空军的到来,给战场带来了转机,击溃了敌人的侧翼进攻,使敌人不能完成合围,又不能形成全面优势兵力。虽然第一批1500名空降兵只有900人到达集结点,但是总算在月球上站住了脚跟,得以让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补充到这里来,敌人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远处的炮火零星了许多。
  在月球的部队拖住了敌人以月球为跳板进攻地球的计划,但跳板不止月球一个,以后的路还很长。
  “这是一个伟大的开端!”电感叹到
  “可惜然看不到”风平静的说。
  “他可能已经在医院看到电视转播了!”
  风轻轻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和我们一样,也是天杀的伞兵!”
  电若有所思,知道风话里有话,又是那种不好明说的话,就不再问下去,他宁愿然还活着,不过他变成了什么。而风宁愿相信然死了,也不想看到那种彷徨而狡猾的眼睛。
  远处的工兵在忙着建造临时机场,从前的月球基地被毁了,连机场都没有留下,而现在,他们在建造一个新的基地,这就是文化得以延续的理由。(by 地平线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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