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的天空
(八)
“耶和华!早上好!”娃娃吸足了气朝着初升的太阳大吼着,留下我一个在樱树下忙着打理早餐。
“为什么叫它耶和华?”
“这个星球叫伊甸不是吗?”
“哦,夏娃小姐,那我是不是亚当?”我顺手扔了个苹果给娃娃:“皮自己削!”
“哼!”丫头气嘟嘟地在餐布上坐了下来:“看在你带我出来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我不要苹果,那布丁给我!”
“哦,要吃什么自己拿吧。”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带着威士忌朝几步开外的一处土坡走去。
“私人时间,切勿打扰啊!”我回头警告了娃娃一句。丫头已经在那里大块朵颐了。
不怕会胖啊。我叹了口气,摘下脖子上的一块铭牌,放到了身边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土堆上。朝着太阳举起了酒瓶:“干杯!”
“张戟 ?这不是你的铭牌吧,这个怪怪的土堆是什么?”
丫头嘴里含着块巧克力蛋糕,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这是坟墓啦!”我阴阴地丢下一句话:“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扰我的吗?吃你的蛋糕去吧。”
“我不要!”娃娃在被吓了一跳后马上镇静了下来:“一个人喝闷酒很伤身的哦,有什么不开心的向JJ哭诉吧!”
“笑话!”我灌了口酒,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生气:“要听故事的话就坐好吧。”
“记得2030年那场暴动吗?”
“暴动?”娃娃一脸糊涂相:“唔……,哦,就是那次地球上的杰特拉帝巨人兵团的反叛事件吧?”
“BINGO!具体原因除了上头那些家伙外我们这些小兵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当年的情况确实极其严重,其影响甚至波及到了这个伊甸,北极开发基地的巨人们也暴动了。”
“啊!”
“你应该是不知道的,5年前你还只是一个中学生。当局立刻封锁了消息,并派出了镇压部队。”我掏出烟盒,询问性地看了看娃娃。
“你抽吧,不对,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我微微一笑,点上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剧烈地咳了起来。“我是不抽,这是为别人抽的。”
“不会还乱来!”娃娃连忙拍着我的背帮忙止咳,我制止了她。
“不必了,这是一种仪式。”
“因为,这个张戟 ?”娃娃的目光落到了士兵牌上。
“……,”我吐出一个不成型的烟圈,再次把自己投入到记忆的长河中去:“那时我只是一个刚从飞行学校毕业的菜鸟准尉。却拽的好象马克西米里安都不是我的对手那样。当然我的成绩的确不差,于是马上被分配到了实战部队。那时张戟 就是我的中队长。我是他的僚机。天知道我们俩是怎么凑到一块的。我嗜酒,他好烟,瞬间我们就成了中队里‘健康生活’的头号公敌。那时要是有人劝我戒酒,我就叫他先让张戟 戒烟了再来。张戟 当然也是这么踢皮球啦。“
“然后那场暴动就开始了,”我眯着眼看着烟雾散发出幽幽蓝光袅袅上升。“叛军们打得非常顽强,我们的损失很大,往往今天还活生生的朋友,明天就只能看见他行李柜里的星旗了。我的酒也一天比一天喝得多,张戟 倒是一反常态地不抽烟了。别人也总是劝他别再带一个酒鬼做僚机,那是拿命开玩笑。他却总是一笑置之。”
“其实,”我喝了一口酒,说道:“当时我确实是想让张戟换掉我,因为我已经不敢在清醒的时候出去飞了。要上天只有灌醉自己。我想张戟知道我的心思,想帮我,然而他却把命搭上了。”
“那时对北极基地的最后一次进攻,灌满黄汤的我轻易地被敌人咬住了尾巴,我脱离战场拼命地逃,敌人穷追不舍。然后,当我绝望地看着飞弹群逼近时,张戟的座机在我的身后炸裂了开来。”
“那时的感觉蒙蒙胧胧的,好象电影的慢镜头。张戟的VF慢慢地膨胀,发出眩目的光芒,翻转,炸裂。那架敌机在我的机炮下像只乌龟一样迟钝,我对着它打呀,打呀,我能看清每一发炮弹的弹道。”
“我脱离了战场,飞机也受损偏航了,最后燃料耗尽,就掉在了这里,后来我就叫这里樱の丘。”
“这只是张戟的衣冠冢而已,他早已随着座机粉碎了,剩下的只是挂在我机翼上的一块飞行服的碎片罢了。”
然后,在酒精和尼古丁的侵袭下,我在娃娃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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