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日记
(七)


某月某日

  又是一年圣诞节。
  Macross城,一个美丽,披着节日盛装的城市。到处是各种颜色,各种形体的“Merry Christmas”“ Happy New Year”。
  这两天在为购买圣诞礼物忙。一条街逛到另一条街,一家店又另一家店铺。挑礼物真是个磨人的活。既要让朋友中意,又要考虑自己的钱包问题(毕竟我不是什麽有钱人)。现在,一切都已置办齐全,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盒子堆了半张桌子。
  搜罗出家里的小玩艺,擦洗干净,准备圣诞树。

  “骷髅中队队长,我们需要礼物,你拿什麽呈现?”
  “噢?”福克眉毛一扬,右手一个标准的军礼“骷髅中队将奉献最美得太空焰火作为圣诞礼物。”
  果然,在无数光的轨迹交织中,花团锦簇,光彩要人,映亮了整个漆黑的太空。
  任何一场激战看起来都是美丽的,除非自己在里面。


某月某日

  圣诞,在静谧中翩翩而来。
  满天飘舞的雪花,柔和的灯光,挂着星星的圣诞树,华美的壁炉,长长的烟囱,香喷喷得烤鹅,还有挂在床前的长统袜......魂牵梦绕中,儿时的圣诞之夜充满了不尽的温馨与浪漫。
  谢绝了别人的邀请,这样的夜晚我只想独处。
  不知道现在父亲在做什麽,很想他。
  我在厨房准备圣诞晚餐,虽说只有一个人,但一样也不能少。烤鹅,布丁,沙拉......
  我迅速而有有条不紊的准备一切。我是个好厨师,这一点我很有自信。一直认为,最能体现女人的地方就是厨房,能亲手做饭给心爱的人吃是一种幸福。
  房间里弥漫着花的幽香。客厅的方桌上铺着精致的桌布,摆着银制烛台,周围时各种美食。房间一角是装饰好的圣诞树,点缀星星,彩灯及各种小挂件。
  关上灯,点燃蜡烛。举起盛有红酒的高脚杯。“爸爸,圣诞快乐!”
  抱膝坐在地毯上,什麽也不想,只是看着壁炉里跳动地火花。杯中的咖啡升起轻渺的水汽。心中有些东西被唤起。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为来年许个愿。我只希望自己生活得不再麻木,在忙碌中能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可以有人相依相伴。


某月某日

  一个好消息,我们接受到了来自地球的一个信号,虽然很模糊。但这是火种,点燃们个人心中的希望,

  一个坏消息,雷达塔被毁!!!

  SDF-1悄无声生息得停在太空,周围漂浮着一堆堆触目惊心的残骸,心很疼。天顶星人要求我们投降,否则......
  舰长沉默,所有人都沉默,死一样的寂静。真得完了吗?
  经过商议,我将驾驶是侦察机前往敌人控制的宙域,进行侦察。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麽。现在SDF-1要争取时间来进行修整,防御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现在所有人员都处在高度警备状态,尽一切可能保护SDF-1。其实,这就像一场赌局,不下赌注,就永远没有赢得可能。我要冒险,尽可能去抓住一切机会。为我们赢取时间。
  我们决不投降,为了堡垒上的一切!
  瑞克的红色小队将护卫我一同前去。
  好了,就此住笔,我要出发了。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写。
  再见!


某月某日

  我们四个被视为英雄。又是欢迎仪式,又是记者采访。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会让我头晕脑涨。但这些都是必要的程序,不得不参加。
  今晚请大家吃了饭。因为我升职了。
  一,二,三,从明天开始,三天的假。好享受!


某月某日

  早上,睁开眼睛,慵懒得伸个懒腰。然后一直看着天花板。心里琢磨怎麽度过假期。
  沐浴后,松松得挽个发髻,穿着舒适得浴袍,光着脚来到厨房,随手打开收音机,开始榨橙汁,准备早餐。
  收音机里传来似曾相识的歌声。噢,是那天在欢迎仪式上唱歌,叫林明梅的女孩。她长得很漂亮。前不久当选为Marcoss小姐,现在已经成了地道的歌星了。一边吃早餐,一边翻看今天的报纸。第一版就是林明梅的大副照片。她现在可是这里的名人,每天各种媒体追踪报道她的行踪,扑捉关于她的各种消息。还有不少人为她疯狂。听说,现在赠送“林梅娃娃”最流行的。
  带着一身轻松和自由,我走出家门。
  在公园的喷水池边坐下,拿出面包喂鸽子。好久没有来看这些“小朋友”了。
  信步沿着街道闲逛,路人匆匆。城市在毁坏与重建中存在,却依然发展得像模像样。
  “Feeling”是一家香水店,我常来这里。这里有一种很愉快的香氛。
  在父亲的书桌上摆着一瓶香水“Smile”。那是母亲的遗物。母亲说,那是父亲送给他的第一件情人节礼物。母亲把它当成很珍贵的东西,一直摆在梳妆台上,很少用它。透明的香水装在一个玲珑剔透得锥形小瓶。香氛清爽可人,连绵不断。就像你在拘束紧张时,突然见到一张微笑的脸,同时又被这微笑的魅力所吸引。母亲是个温柔的女人,记忆中的她总面带微笑,柔柔的,像能把一切融化。我想,父亲送母亲这瓶香水也是这个原因吧。
  最初喜欢香水,是因为它的包装。一个个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的小瓶煞是好看。后来长大了,也学会了品位,开始懂得香水本身的优雅和高贵。
  “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一位售货小姐微笑着问我。
  “谢谢,不用了。”
  “小姐,我们现在有最新产品‘明梅香水’。请您试一下。”小姐递过喷过香水的纸条。
  噢,已经出“明梅香水”了。我把纸条放在鼻下轻轻的扇着。是一种略甜味的香氛。“现在用这种香水是很流行的。”售货小姐不失时机得像我推荐着。诚然,这种香氛的确不错。它属于小女孩的简单快乐,渲染着一份单纯的香甜气息。这倒很适合林明梅本人。但是我需要一种成熟的品位,时间的推移渐渐需要更加有深度的提炼。我不再属于那颗简单快乐的年龄。
  谢过售货小姐,我继续在店里徘徊。鼻子从一种又一种的品牌一一嗅过去。“衣服总要不断翻新,香水去要坚持用同一个牌子,让它成为你的个性气息。”我并不刻意遵守这个原则,挑香水还是看心情。但我绝对相信一种特定的气息是一个人的无形体。
  在五颜六色的货架上,眼睛在一个蓝色小瓶前定格“Dream”。物如其名,感觉是设计师做了一个美丽而悠远的梦后,用他的灵感凝聚而成的,珠光水蓝色的瓶子配透明的盖子,香氛唯美纯情。像蓝天白云间,天使在弹拨琴弦,柔情迷离。“梦里花落知多少”是它最好的诠释。
  我爱不释“鼻”,毫不犹豫买下。这种含蓄,可以慢慢沉淀出高贵和优雅的的香氛更适合我。
  女人如说,真水却该无香。往事如说,覆水岂能收回?


某月某日

  究竟什麽是“史前文明”?

  我,瑞克和本做了天顶星人的俘虏,被带到旗舰接受审问。其间,我用微型照相机拍了很多照片,包括天顶星人和他们的舰船。天顶星人的样子和人类无异,但比我们高大百倍,我只有他们食指那麽高。
  天顶星人十分好奇的看着我们,我们也望着他们。我在想,大概他们在奇怪,为什麽这麽小的地球人竟然可以和他们对抗了这麽久。有些骄傲的感觉。天顶星人对人类一点都不了解,问了一些很奇怪的问题。他们坚持认为我们了解“史前文明”,可我根本没听说过。他们很惊奇人的孩子是母亲所生的;他们不知道什麽是爱情。当我们提到表达爱情的方式是接吻时,他门竟下令让我们表演。
  “瑞克,我命令你吻我。”(这是我下达的最奇怪的命令)
  “为什麽不找本?”
  “因为我更愿意和你接吻。”
  “......”
  “快点,我要用摄相机拍下他们的表情。”

  有种很异样的感觉......
  谁料,天顶星人见到我们接吻后,神情大变,好像刺痛了他们一样。他们决定停止审问,将我们另行关押。
  ......

  我们决定逃跑,很走运,我们逃了出来。在卫兵面前,我和瑞克准备用接吻来创造逃跑机会。没想到那是当时侥幸脱逃的麦克斯!他假扮成天顶星卫兵正在四处寻找我们。
  “天才飞行员”名不虚传。即使在天顶星人的旗舰里仍得心应手。最终,战斗机飞向了太空。
  我斜靠在座位上,还在为刚才的激战心有余悸。一切都恍若隔世。本在旁边嚷嚷,回去后一定要多吃几块牛排,好好犒劳自己一下。麦克斯取笑他“看你胖得进不去战斗机,还吃不吃!”“那我就开家牛排店!”本哈哈一笑。他是天生的“乐天派”。
  瑞克坐在麦克斯旁边,正专心观察前方的宙域。全然没有理会这里的对话。我看着他,战斗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写上了痕迹。我很想对他说声“谢谢”。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做了俘虏。一直把他当成吵嘴的对手,从没想过在危难的时候是他来救我。
  ......我的侦察机被敌人击中,我失去直觉。太空中是没有氧气的,我想,这次我完了。模糊中,我看见了红色战斗机。他又违抗了我的命令。
  ......
  眼下瑞克正躺在我面前,湿漉漉的头发无力得搭在额前。我找来一些软的东西放在他的脑后,这样可以舒服些。我坐在他身边,怜惜得看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几乎天天出现在显示屏上和我斗嘴。不禁摸摸嘴角,想起我和他的接吻。忽然发现有些脸红,心中有股暖意流过,还有点冲动。虽然现在处于危急时刻,我却毫不在意,希望可以一直这样。看着他,欣赏他.....

  ......

  瑞克的手很有力,也很温暖。他拉着我向前跑,慌乱中也感到安全。不再为刚才摄像机摔坏而懊恼。我相信这个男人可以带我脱离险境,甚至产生一种错觉,我愿意跟他去任何地方。

  身心疲惫,很累。我想我该休息了。


某月某日

  尽管地球联合政府反对我们回去,我们仍在逐渐接近地球轨道。
  如果说,禁止SDF-1回地球是为了牵制敌人,使地球免受战争破坏的话,还可以让人理解。但是拒绝接受所有平民,就让人想不通了。
  格罗弗舰长的意思是先设法回地球,然后想办法说服地球委员会,以求达到和天顶星人和谈的目的。从天顶星人那里回来后,我们向舰长做了汇报,其中提到天顶行人的巨大体形是通过所谓的史前能量而获得的。除此以外,他们和人类别无异处。
  战争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们达成某种共识,可以和平相处。这是我们得出的结论。


某月某日

  现在麦克斯成了很让大家羡慕的人。自从被视为英雄后,他收到不少姑娘的求爱信。这个“小帅哥”本来就很有女人缘,现在更被姑娘视为“白马王子”。大家都说,他可以举办“选美比赛”了。
  本也有信,虽然和麦克斯相比少得可怜。写信人说,他长得胖胖的,很可爱。把他美得,经常把敌机当烟花点燃。
  我是没收到什麽信,这大概就是男女的区别了。
  至于瑞克,应给也收到信了吧。


某月某日

  有人说,没有爱情的人生就像没有黎明的黑夜,可怕极了。我认为,没有朋友的人生也是如此。
  自认为我是个幸运人,因为我有克劳迪亚这个朋友。
  以前在军校,我们就多次逃过检查,两个人挤在我的单人宿舍的床上彻夜聊天。周围还要摆上一堆诸如巧克力,饼干之类的零食,我们才不在乎吃这些含高卡路里的食物会发胖呢。
  我们天南地北得聊,随心索性。不但分享快乐,还分担忧愁。

  克劳迪亚的家里。
  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往嘴里填爆米花。克劳迪亚则趴在我身边,翻看一本杂志。电视上正在播有关林明媚的专访。
  克劳迪亚瞄了一眼电视机,说;“又是林明梅。”
  “她现在是大明星嘛。”
  “知道吗?丽莎。据可靠消息,林明梅的男朋友是瑞克。”
  “是吗?看不出他还这麽有本事。”
  “丽莎,说实话,你和瑞克之间真得没什麽吗?”
  “我和他?你又不是没看见。除了斗嘴还是斗嘴。”
  “那你和他在天顶星人那里呢?”克劳迪亚抬起头看着我。
  “什麽也也没有。我都和你说了。”
  她不知道我和瑞克接吻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要向舰长作汇报,这件事我谁也不会告诉。
  “你和他之间绝没那麽简单。”克劳迪亚狡诘地看着我。
  “换个话题好吗?”
  “不好,我对这个特别感兴趣。”她一下坐了起来。“根据我的观察,你有以下的变化。第一,你对到瑞克的表情。以前你见到他时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现在,我发现你面带微笑。第二,你现在对瑞克说话的语气。较以前相比有所缓和,即使在发生矛盾时。第三,在战斗时,你表现出少有的心神不定。请问,你在担心谁?不会是福克吧?第四......”
  我把一个苹果塞到她的嘴里“好了,又没让你做敌情报告。净胡说。”
  “第四,也是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你现在的反应。足以证明你对他,嗯......”克劳迪亚嚼着苹果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没理她,扭过头接着看电视。这个当前最红的明星正讲述自己的未来计划。她年轻漂亮,活泼可爱。怪不得有不少人把她视为“梦中情人”。我第一次这麽认真地看她。
  “怎麽?嫉妒了?”克劳迪亚把脸凑过来。“其实,我觉得瑞克对你也有好感。不然他就不会‘英雄救美’了。”
  “他是奉命!”我没好气地说。
  “奉命也分被动和主动的。我看他的表现是......”
  “克劳迪亚,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提这件事,我马上就走!”我打断她的话。真不知道她还要说些什麽。
  “好了好了,不闹了。”她见我真得生气了,忙赔笑脸,“说说看,如果回到地球,你第一件事想做什麽......”

  真是的,我又不是瑞克的女朋友,我嫉妒什麽。


某月某日

  离地球越来越近了。
  这几天在忙着帮格罗弗舰长准备要向地球联合委员会提交的报告。
  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跳动,但最后一个“。”跃上屏幕,我也完成了记忆的检索。
  点击滑鼠,我重新阅读这份报告。从首航仪式起,一共两年的时间。关于战争,关于天顶星人,关于太空航行......他们像是一个个密码,激活了沉睡在我脑海里的记忆;又仿佛是影院里的帷幕,我恍然看见了这两年里发生的一切。有焦虑,有失望,有欢笑,有悲伤。
  隔着一段时空地距离看往事,看得比什麽时候都清楚。日子在战斗中度过,我在成熟。不仅是我,也包括所有成员,以及SDF-1。
  作为指挥官,我的生命承受了更多的重量,我不在是孤单一人,我要承受众多目光的追逐和期待。既要指挥很多生命,又要为这些生命负责。我统领很大局面,这被视为成功。但这背后的枯燥和庄严,艰涩和刻板的滋味也只有我才知道。我用坚忍之心去克服原始的冲动,连浪漫的机会都没有。时间在以无法忍受的速度飞驰,我依然孤独而熟练地行走在这迷惘的世界。
  我将和舰长一起前往地球联合委员会的基地。此行事关重大,我们要设法说服他们和天顶星人和谈。


某月某日

  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内心的感触。我宁愿让今天日记一片空白,因为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
  绚烂得夕阳将周围的云染得像火一样红艳,平静的海面盛满这柔和的颜色。漫天飞舞的海鸥在呼叫。像刚从战场归来的、疲惫的勇士,SDF-1身披晚霞,悲壮而美丽。
  注视脚下这片海,倾听它的呼吸。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感受轻柔的风吻着我的面颊,口鼻中弥漫着海的味道。我有种飞翔的感觉,灵魂在这空旷里无拘无束的飘荡与清风共舞。
  依稀记起克劳迪亚发颤得声音“我们,回家了?”
  是的,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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