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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军系列·遥望家园
(14) 心声
终于又回到了泰洛,从近地轨道撤离后,杰克 贝克在的整个旅途几乎都是在休息仓度过的,他太累了,从飞机上下来后,几乎是一头扎在了床上。当他最终回到基地的住宿区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和以往一样,门口的信箱里满满的----已经过期的杂志、报纸、广告单、宣传册、允许通过邮政渠道寄送的情况汇编,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掏了出来,准备开门时,却发现了一封信,借着晚霞的光亮,他认出了上面的笔迹----是凯伦来的信。以前,除了贺卡和明信片,凯伦还没用纸制品给他寄过什么东西。
匆匆打开门,胡乱把背包和其他信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在一边,杰克坐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撕开了信封,撕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熟悉的字体,他来不急展平信纸就读了起来:
“杰克,出发前匆匆给你写这封信,上面终于允许我参加这次反击雷金特的战役-----本来他们还是不允许,后来我想了点办法,具体是怎么回时等回来后慢慢讲给你。
出发前,突然想起给你写信,很多年了没写过信了,远征军和地球重新恢复联系后,我和爸爸也只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又提到了爸爸,到现在,我闭上眼睛后,依然感觉他就站在我的眼前,和我小时候一样,和我,妈妈、爸爸在一起时一样,和在地球时一样,和他在卡特将军的婚礼上最后和我在一起时一样。
别替我担心了,杰克,凯瑟琳这些日子一直陪在我身边,她帮我度过了这段最难熬的日子。还有,你可能想不到,斯特林将军夫妇也寄来了一封慰问信,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试飞中心的人,狼中队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认识我的人在这段时间都帮了我。这些好人。
第一次战争中,妈妈被天顶星人的进攻夺去了生命,现在,爸爸死在因维德人的炮口下,我知道,杰克,你的亲人也死在了战火中,不光是我们,远征军里的很多人都一样,他们都经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甚至连卡特将军夫妇也一样。从这一点上来说,大家都一样。
我们不想失去亲人,谁也不想失去亲人,但为什么?为什么总有战争从天而降?也许我们可以指责天顶星军阀,是他们夺去了远征军很多人亲人的生命,也许我们可以指责机器人统治者,是他们的穷兵笃武才挑起了今天的一切,甚至我们还可以指责佐尔,他的发现导致了这一切一切的出现----我知道,这个指责听上去很荒唐,他不该承受这个指责。
就像每个人知道的那样,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避免战争,结果机器人统治者却先于我们扬长而去---现在他们成为了历史。而我们却遇到了意想不到,却也更加凶恶的敌人。还记得当时我们在被占领的泰洛都见到什么吗?连绵不断的废墟、尸体、失魂落魄的幸存者、残暴的因维德部队,所有这些都和天顶星军阀曾经对地球做的一样。远征军从天而降,驱逐了因维德人,及时的制止了这出人间惨剧继续上演,作为远征军的一员,我由衷的感到自豪。我还记得那时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不想看着这些坏蛋不受惩罚。那次是我们回到战斗机部队后的第一次战斗,你打的漂亮极了。
我们都不喜欢战争,我们不喜欢,泰洛人不喜欢,哨兵联盟的每个成员也不喜欢,但平静生活被无端打断,为了避免被奴役,所以拿起了枪。
但我们不是嗜杀成性的军阀,我们只是为了----为了和平,听上去太陈词滥调一点了,说真的,写到这里时,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用这个词。也许经过了战争的人更知道什么是平静的生活------不用担心战火从天而降,席卷一切,不用担心生离死别。为了这一点,我愿意一直作战,直到亲眼见到这一天到来。
不仅是为了我们,如同任何一代人一样,我们也会成为父亲母亲,没有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后代生活在一个充满了仇恨和战争的世界,更不希望他们在这么一个受诅咒的世界上长大,第一次宇宙大战前的世界虽然已经远去,很遗憾,我们只在那个世界生活了短短几年,但谁都知道,那个世界虽然不完美,但却。。。相对正常。好吧,也许世界本来就该是那个样子,我希望能再见到那个世界。
还要去进行出发前最后的准备,信先写到这里。我相信你能见到这封信,也相信我能继续给你写更多的信。好了,要出发了,现在轮到你等着我回来,记住,杰克,我爱你。”
“我爱你”几个字重复了几遍,字字力透纸背。
天已经黑了,从窗户向外望去,住宿区已经亮起了片片灯光,杰克 贝克把信叠好,仔细的放进一个本子里,然后站起来,走出了门。
亮起的灯又多了一盏,那是杰克 贝克房子前门廊的灯光。
接下来的几天本来是休整期,但贝克第二天却被临时抓了差,有一批最近损伤的飞机要来基地整修,其中一批要和狼中队的飞机停在一起,所以他被拉去充任协调员。
好不容易安排好了地方,他站在机库里望着那些飞机,每一架都有伤,最重的甚至只剩了个机身。这时,从外面又来了一批飞机,两个穿着飞行服的人正在和开牵引车的人说着什么,因为是逆光,杰克只能看出的大概,那是两个女飞行员。
女飞行员在远征军里不少见,所以杰克不以为意,看了一眼后,又继续查看机库里那些倒霉飞机。不远处的对话断断续续的传进他的耳朵,“三架”,“那边,”,突然,他发觉那个声音很耳熟,和边上的人交代了几句后,贝克转过了身。
“凯伦?”说实话,他不抱希望能很快看见她。
在阳光下,一头金发闪亮。
“我们,我们打赢了?”他边问边向那边跑了过去。
他听到了他想听到的那个声音,他听到了他想听到的那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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