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
(五)


  “克伦奇,克伦奇,你挺得住的,我相信你。”好熟悉的声音。
  “拉,真的是你?”我醒过来,发现拉正抱着我,他的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拉,你是不想让我冻坏才这样的,枉费了你一番苦心啊,我的体温会一直降下去,即使不靠墙也是一样的。我发出了一声冷笑,“拉,你真傻,你这样会被传染的。快离开吧。”“我都打听清楚了没,这种病毒只通过体液传染,我不会象那些无知的人一样逃了呢!”拉的笑脸在我的面前变得异常模糊,但我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笑容———在心里。“拉,那是骗人的。具体的传染途径连我们也还没弄清楚呢。”“那你就当我已经被你传染了吧!”他说,“我一点儿也不怕,就算我们都被感染了,你也一定有办法找出解药的,对吧?”我明白我是赶不走他了,就说:“你这个混蛋,连伤扎都不会,你弄得我伤口好痛。”“所以你不能死啊,等你好了还要教我包扎。”“我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但我还是可以清楚得看出我的病情发展,现在整个左臂连大臂也……”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拉,多久了?”“什么?”“我们……我们在这里多久了?”“放心,这儿早荒废了,他们找不到我们的。”“我是问我们在这儿多久了?”我有些发怒了,浑身的疼痛让我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三天了,怎么了?”拉的语气中透着无辜。“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想转换话题,也许可以调节一下气氛。“我?”拉吞吞吐吐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我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儿,被他们把衣服偷走了。他们居然就那样把我扔在街上,我的颜面都丢尽了。我猜他们一定会对你不利,所以抢了身衣服就来了。”“你说你抢了身衣服吗?真可笑,堂堂国家防化局干探,被人逼得当街抢衣服,也真有你的。”“你尽管笑吧!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他们有6个人而且是从背后偷袭,就这样我还用我拿手的左钩拳干掉了一个呢!”“你怎么知道我在墙后面?”“就算凭直觉吧。”拉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你也有直觉?”我失声笑了出来。拉有些不高兴地捶了我一拳说,“只许你们科研组的人才能有直觉吗?我们行动组的也有。”我觉得好笑,正要回击他几句,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不能呼吸,我猜我大寿将尽了。拉也感觉到我不太对劲儿。我喊我,摇晃我 。我能听到他,却不能回答。我觉得自己渐渐陷于虚无,只是身体的痛楚提醒我的确存在。“拉,我的直觉告诉我, 我的好运用完了。如果我死在这儿,让下任科研组组长多留意我的左臂,或许能有发现。”“如果你死在这儿,我就先去把那些伊马奥诺的惹事鬼们干掉。”
  “不,拉,听……你听我说,不要。我说过首先是救治好人,然后才是惩戒坏人。你小心的把我的左臂砍下来,带回局里,交,交给下任……”我说不下去了。耳中所能听到的只有我沉重的呼吸。“你别死……”阿波克大喊:“你死了……如果你死了我就没有喝免费咖啡的地方了!”这不是他原本要说的话, “我……我一定能坚持到你回来的。回局里带人来抓他们吧!我想清楚了,不惩戒那些坏人,灾难永远不会结束。”“可你……”“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话不兑现了?再说你以后开拳击学校可少不了合伙人呢!”“好吧!等我回来。”拉走了,我如释重负,这样可以放开呻吟了,我觉得身体不那么沉重了,心跳虽然还是怦怦的,可不象这3天来那样时慢时快了。我成功了。幸运女神又一次眷顾了我。我甚至可以感觉出流淌的血液中每一个抗体。
  “你让我们好找啊!巴达霍博士。”一个人影出现在墙的破口处,那个人不是阿波克,是————Geoffrey.“真有牺牲精神啊,看来你已经有办法对付那病毒了。”他用注射器从我 的左臂抽出了一管鲜血,小心地收藏好,我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却只能稍稍移动一下右手以示抗议。“上面命令我拿到抗体就杀了你。”他掏出枪对着我的头,我完蛋了。“但我却不想杀你。我知道你是好人,而我也是好人。”说完这番话他收起了枪,转身离开。“你……你怎么回去交差?”我吃力的问。“事实上,他们已经对LY没兴趣了,他们想让人们怕他们,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伊马奥诺的成员早都撤离这里了。取这个抗体也只是为了自我保护。”说完他消失 了。
  “克伦奇……克伦奇……你还在吗?”
  “你怎么回来了?”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这儿会出危险,所以我要带你一起去。”
  “他们来过了,取走了抗体。”
  “什么时候?我去追。”
  “不用了,他们不会再用LY害人了。”
  “可……”
  “别说了,我好累,想回家去。”
  “好吧。”拉抱起我向外走。“这回你的直觉总算出错了:你的好运看来并没有用完呢!”
  “不,我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我说,“只差一点点。是你在我好运将尽的一刹那及时为我带来了好运。谢谢你,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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