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顺时针

太空堡垒 哨 兵 第一卷
第五章



    所有远征军和南十字军的重要人物都来了(参加卡特的婚礼),谁都觉得肯定会有些重要的事件发生;而事实上唯一负面的场景就要算有人被明梅的歌声感动,而且这歌声让女权运动组织内部起了分歧。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伴唱歌声中,丽莎·海斯——SDF-1和2的大副,统率整支舰队的将军,SDF-3的最高指挥官,就这样在明梅的歌声中突然还原成了瑞克·卡特的妻子!
    ——支点笔记:第二次洛波特战争的注释,爱丽丝·哈柏·阿格斯少校(退休)


    瑞克看着地球渐渐地从窗边经过,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那看着星空梦想着天外来客的日子。他知道自己想得太远了,但他知道事实是地球的未来正掌握在一群平凡的人手中。地球人而已,不是超人也不是救世主。
    从这里看去地球没有什么变化,白色的云彩或浓或淡,遮盖着她的满目疮痍,还有那些从未愈合的伤痕。但瑞克在那伤痕累累的地面生活了六年,他知道他的世界将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而接受这一切需要一种不寻常的勇气,他还必须克服年龄的惯性永远抛弃少年的梦幻。
    “一分钱,赌你现在在想什么。”丽莎在他身后说道。
    瑞克没有听见丽莎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我没有打扰你吧?”
    瑞克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分钱,嗯……我的想法就值这么一点?”
    “那就五分钱吧。”
    丽莎走过来吻他,却立刻感到他心不在焉,于是松开他,而他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阳光中十几艘飞船正在向卫星飞来,那上面承载的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
    “群星,我的故乡”他打趣说,“我总是在想我们的选择对不对,一切就像一场离奇的梦境。”
    丽莎紧闭着嘴唇,点了点头;麦克斯已经告诉她瑞克的心情不大好,而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会永远支持他。但丽莎不喜欢他这样脱离现实还有这种突如其来的优柔寡断。“这不是梦,”丽莎回答说,“如果我们成功,我们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的未来。”
    “我知道,我知道,”瑞克回到了现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的思维还没有那么混乱,只是一下子有很多事发生而已。你看我们的任务,婚礼……”
    “六年了,你还没有想清楚吗?”
    瑞克抱住了丽莎,而丽莎用手勾住瑞克的脖子。“我太蠢了。”他说。
    “除非你对我们还有疑虑,瑞克。”
    “现在没有了。”他说,继续他们那个被麦克斯打断的吻。
    
    
    在SDF-3上的一间小小的宿舍里,杰克·贝克把头重重地磕在面前的电脑上。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证明你是个优秀的战斗飞行员还远远不够,你还要学习这么多额外的东西!军火分类,演习程序,编制及装备表……都是什么啊,还有天顶星语!不怕被人笑话,杰克要是早知道当飞行员还要干这些,他还不如去念个大学什么的了。
    电脑发出声响,告诉他回答问题的限时就要到了。
    “从A到B作图,”他念道,“考虑以下矢量变量因素……”杰克绝望地扫了一遍图表,冲着天花板大吼一声。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开了,一个上尉走了进来。他审视地看了看杰克,又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
    “很难啊,贝克?”他说,努力不笑出声来。
    杰克伸手关了显示器:“还好啦。”
    上尉窃笑:“这儿,这个应该会让你高兴一点。”
    杰克拿过上尉手中的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便笺,上面是卡特将军的亲笔笔迹,邀请他去参加婚礼仪式。“‘希望你能参加’”杰克大声地念了三遍,努力让自己相信这封信确实是给自己的。
    “落款是理查德·A·卡特,”杰克对送信人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将军,我的老朋友。”
    
    
    婚礼将在卫星兵工厂的上层举行,那里刚刚建成了一个透明屋顶瞭望窗——那是专门为婚礼建设的。礼堂可以容纳几千名宾客,然而在婚礼那天下午三点就已经座无虚席了。瑞克和丽莎要求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所以礼堂还没有达到最大容量。两排座椅面向着升起的礼台,后面则是一面装饰着花体十字的屏幕。走道里是长达一百五十米的红地毯,直通向礼台。走道和礼台的周围装饰着美丽的花束,礼堂的外面还停着两队熠熠闪光的阿尔法战机,红色的在右边,蓝色的在左边。
    前排的座位是为重要人物和亲朋好友准备的,坐在那里的人们穿着他们最华丽的礼服,整洁的制服,戴着绶带和金光闪闪的肩章。大厅里人们小声地交谈着,风琴的乐声从十几个扬声器中飘来。鲍维和黛娜应该要和新郎新娘在一起的,这会儿正在座位中间穿来穿去互相追打。吉恩·格兰特正在追赶着这两个,问她的儿子难道要他规矩这么一回也做不到。
    “你就不能表现得像个大人吗?”吉恩无计可施,叫了起来。
    “不行,妈妈,”孩子的回答让所有听见的人都笑了起来,“因为我只有七岁啊。”
    座位中没有设“亲属”栏,然而走道两边坐的人却令人惊讶的泾渭分明。一边坐着陆军元帅阿那托尔·伦纳德和很多南十字军军官——T·R·艾得沃兹,拉兹洛·詹德博士,怀亚特·莫兰参议员,还有一些低一级的军官和其他显贵;而另一边则是远征军的地盘——文斯和吉恩·格兰特,米丽亚·斯特林,朗和潘博士及最高委员会的成员,乔纳森·沃尔夫,埃默森一家,等等。最高委员会紧挨着的后面坐着埃克西多和黛娜的三个病得奄奄一息的教父——里科、康达和布朗。布里泰的下属缩小了坐在更后面的几排,和沃尔夫纵队、骷髅和鬼影机队的部分人在一起。
    
    
    台前向阳的一边,站着林明梅和她的新搭档杰尼思·爱姆。看来丽莎接受了明梅那天在婚纱店里的提议,请了她们到婚礼上演唱。
    杰尼思·爱姆对媒体则是一个谜。有人说她是朗博士的侄女,也有传言说她和那位洛波特技术的大师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无论如何,前两年哪里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她仿佛就是为了成为林明梅的伴唱和合作伙伴而突然出现的。她比明梅高几英寸,一双大大的蓝眼睛镶在有些苍白却迷人的面孔上。她头发的颜色几个月就变一回,今天则是淡紫色的,用一个玫瑰色的发夹理在耳后。映衬着明梅蓝色的露背礼服,她穿着黄色竖花纹的晚装,脖子里是一条古埃及绿松石项链。
    “我有没有告诉你过我和瑞克结婚的故事?”明梅说。
    杰尼思听出了明梅声音中的忧伤,但还是回答道:“或许你应该跟丽莎说。”她提议道,“或者等到牧师问‘有没有人反对’的时候再说……”
    明梅好像被伤了自尊,然后她长长地叹一口气,又笑了起来。杰尼思说话就是那个样子的。当那些记者想从她这里打探杰尼思和朗的关系的时候,明梅总是会说:“也许他们真的没什么关系,不过杰尼思绝对有朗的幽默感。”
    “那只是假装的婚礼,杰尼思,”明梅解释道,“是在我和瑞克被一起困在SDF-1内部的时候。”
    “你至今也没有跳出你和他的那个困境。”
    明梅没有作答:“我只是无法停止回想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最不幸的莫过于此——‘曾经经历过’,”杰尼思说,“别再想了,林。过去只是一列正在以光速离去的光子。”
    “那时真的很浪漫,杰尼思。”
    “浪漫只在小说中才有。”
    “那我们的歌呢?你难道不觉得也很浪漫吗?”
    杰尼思转向她,很坦然地说:“我们的歌声是武器。”
    
    
    在礼堂的上层,一个被麦克斯称为“战略准备室”的包厢里,瑞克站在一面镜子前正在打领结。他的礼服是白色的,蓝色的翻领。
    “行动要开始了!”麦克斯满怀热情,突然出现在瑞克身后。
    “我弄不好了,麦克斯。你得帮帮我。”
    麦克斯愣了一会儿才搞明白瑞克是在说领结,他松了一口气,过去帮他的朋友。“我可精通这些了。”
    瑞克伸过头让麦克斯打领结。他开始觉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或许是因为紧张吧。
    “好啦,”麦克斯说,“这可是精细活儿。”
    瑞克谢过他,说:“还有谁能有比你更好的伴郎呢,还是最好的朋友。我是说真的。”
    麦克斯的脸红了:“我还想把这话留到祝酒的时候再说呢。”
    “好吧,”瑞克说得语气坚决,“我们过去吧。”
    他最后又整了整领结,可是结果是让领结滑得更松了。
    麦克斯见状耸了耸肩:“没准你就掀起了松领结的潮流呢。”
    
    
    最后你还是得自己一个人去,十分钟后瑞克对自己说,他转过身看见丽莎正向礼台走来。布里泰仍然戴着他那半头盔的面具,穿着钢铁的制服,正走在丽莎身旁。而瑞克却联想到某种古怪的父女摔交组。麦克斯的女儿紧跟在他们后面。当丽莎走近了的时候,那幅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消失了,随着而去的还有紧张和不安。她的发饰是玫瑰和风信子,颈项里是一串珍珠项链,看起来光彩照人。在丽莎的身后,黛娜朝拿戒指的鲍维做了个鬼脸,又朝她的妈妈弹了弹手指。
    麦克斯和布里泰不久就离开了礼台,牧师开始了仪式。几分钟以后,丽莎和瑞克手牵手,交换戒指,宣读誓言。然后突然间,这一切就结束了。
    或者说刚刚开始。
    在无数的闪亮中他们接吻,欢呼和掌声从大厅的各个角落响起,淹没在彩带和喇叭声中。而在瞭望窗外,几队变形机正在做慢动作表演飞过。在号角的宏亮音色中,这片天空仿佛获得了生命,还有星尘和鸡尾酒,都活在一片彩色的海洋中。
    丽莎和瑞克握了无数双手,亲吻无数的脸颊,然后他们在明梅和杰尼思的歌声中翩翩起舞。聚光灯找到了他们,紧紧跟着他们移动,穿过花的拱门,在大厅的地板上旋转。瑞克满怀爱意地拥着他的妻子,却看到她的眼角闪烁着一滴晶莹的泪花。他紧握住她的手,却感到一阵悲伤从他的身心穿过。或许是因为那歌声吧,虽然在歌唱爱,却隐藏着默默的失落,令人意识到人生苦短。
    
    当世界徘徊在夜的边缘,
    星光阑珊,明月高悬,
    看烛光映照着你的容颜,
    今夜只在你我之间。
    戒指与誓言相伴,
    心心相印无需语言,
    为了梦想我们扬帆,
    同舟共济向往幸福的彼岸。
    
    风雨中我们同行,
    珍惜这一生一次的深情,
    我们同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直到死神将我们分离,
    而我们的爱
    会在时间中永恒。
    
    “哦,瑞克,”丽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她被那曾经征服千军万马的声音感动了,“我多希望克劳迪亚和罗伊能在这里啊。” 瑞克带着她转过半圈,让她背对着宾客们。还有本,他想,还有格罗佛、珊米、凡妮莎、基姆,还有不计其数的在暴虐的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们……
    
    给你我最真诚的爱,
    直到地老天荒,
    无论桑田沧海,
    爱会在黑夜里闪烁光芒。
    从此我们相爱如一,
    相信真爱无敌。
    一首歌我愿为你吟唱,
    那是我们的爱,
    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心相连,
    崭新的生活就在我们面前,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成双成对的人们也渐渐跳下舞池,和他们一同起舞,而当歌声结束的时候,晚会才刚刚开始。当丽莎在圆桌间穿梭的时候,瑞克觉得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奇怪的是,南十字军和远征军的成员们都平安无事地混在一起,瑞克目所能及之处人们都很快乐的样子。也许吉恩·格兰特不在其中,整个仪式的时间里她都在到处追着鲍维和黛娜,看上去有点疲惫的样子。
    一个摄影师把瑞克和丽莎拉回来切蛋糕,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瑞克再也不肯跳任何古典舞蹈,尽管乐队坚持要演奏。他四处游走,脸上带着有些僵硬的笑容,因为那根本不是他内心的状态。他刚刚发觉——仿佛大梦初醒,现在只有远征军的任务了。再也没有婚礼分散他的注意力,再没有比SDF-3和他的指挥更重要的了。
    这实在是有些可怕的觉醒。
    
    
    别处,乔纳森·沃尔夫看到了明梅。
    “这真是我演唱过的最大的婚礼。”当乔纳森走来的时候,明梅正在对杰尼思说。
    “你的歌声太美了。”他恭维道。
    明梅发觉他的眼神夹杂着些许不安,四处环顾似乎想要逃走。“哦,谢谢。”明梅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名字叫沃尔夫。我很久以来一直希望能和你这样面对面的交谈,你知道吗?”
    沃尔夫!好啊,明梅想。可是杰尼思脱口而出:“不就是想来套近乎嘛。”
    沃尔夫的笑容一下消失了,他在这两个女子之间犹豫地看来看去:“我,呃……”
    “哦,好吧,你是在和明梅说话,不是我,”杰尼思说,“那么我一会儿再回来,你可以接着试试。”
    明梅和沃尔夫看着她走开。
    “别太放在心上,她就是有那么些与众不同的幽默感。”
    沃尔夫故意清了清喉咙想说些什么,可是明梅却道了声抱歉走到一边去了。
    “那边有个人,我想跟他说几句话。”她回头说道。
    
    
    丝毫没有气馁,沃尔夫整了整他的制服——或许有人正在看着他。他看见明梅正在和埃克西多和另外三个天顶星人说话。但接着,沃尔夫看见了些别的:有一个年龄跟他自己差不多的男子站在一边也正在看着明梅,用一种意图很明显的眼光。沃尔夫换了个角度为了能看清那个陌生人,看制服那应该是一个维护技术人员。他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沃尔夫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跟他打过任何交道,不过他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看着这个人——高个子,长脸,蓄着胡子,一幅画面渐渐开始在他心中形成。也许没有胡子,沃尔夫猜测,头发要长一点黑一点……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指挥部,也许——可为什么脑子里冒出来的不是东方武术就是老电影呢?
    凯伦·潘,她的父亲和朗博士正在吃蛋糕,一个不修边幅的非军方人员坐到了他们一桌。朗把凯伦介绍给了拉斯洛·詹德博士,他的手冰凉,眼睛和朗一样看不见瞳孔。
    “很高兴认识您,”凯伦说,努力作出一个笑容,她都怀疑詹德是不是刚刚从冰水里爬出来。
    “非常美丽,”他回答道,“你的金发,让我想到了小黛娜。”
    凯伦觉得浑身一阵寒意,手一抖,叉子从盘子里掉了出去。她弯下腰去捡,却发现已经被人抢了先。
    “请允许我……”一个红头发的年轻少尉对她说,“对硬件我的动作还是挺快的。”
    “凯伦,这位是少尉……贝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朗介绍道。
    她和贝克还都握着那把叉子,四目相对。
    “很高兴认识你,至少有百分之五十是我的快乐,”贝克微笑道,放开了叉子,“愿为你效劳,小姐。”
    凯伦扬了扬眉毛:“我会记住这句话的。”
    “而我会记住你的。”贝克说,说完就离开了。
    “挺快的啊。”朗评价道。
    “从今往后你就要跟这种人一起浪费时光了。”哈里·潘粗声粗气地说。
    凯伦微微笑了:“这我可说不准了,爸爸。”
    “你父亲说的没错,”詹德插了进来,眯起了眼睛,“科学家会更有意思一点。”
    凯伦受不了这个人紧紧盯着她的眼神。于是她不去看他,塞了一口蛋糕到嘴里。那叉子已经弯得不成样子了。
    
    
    晚会会持续八个小时,但瑞克和丽莎要离开了。他们站在楼厅上跟大厅里的人们告别,丽莎也要把她的新娘捧花抛出去。
    最后一刻杰尼思把明梅推进了等待接花的女孩子们中间,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明梅被挤在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中间,有军人、军中的技术人员、士官,大部分人都比她年轻。她左边的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少尉看起来都不到十七岁。
    在楼厅上,丽莎正在警告那些想要独身的人应该待在“火线”以外。然后她抛下了花束,旋转着,而明梅看见它正在向自己落来。
    她都没有伸出手去,奇怪的是她边上的女孩子们好像是故意要把花束让给她。
    “蜜月以后再见。”丽莎大声说着,她大概都不知道花束究竟落在了哪里。
    “对啊,大概是八个小时以后。”瑞克补充道,拉过他的新娘。
    明梅把头埋在花束中,然后很快地摇了摇头向上看去。结束了,她想,回忆起了从前唱了一首悲伤的歌。现在我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再见,瑞克。”她轻轻地说。我只是来见你一面的……
    
    
    在奥普特拉上,因维德雷基斯听说了她丈夫即将回来,决定立即离开这颗星球。她并怀疑这是在尝试某种分离。当然,这意味着放弃她在这里已经开始的发生坑(Genesis Pit)的进化试验,还有她在转变异试验中已经取得的进展,和她基于这些得到的自由;但是有雷金特在的时候她还能指望什么进步呢,有他在的时候她还能有什么机会完成自己的进化呢?不行,他已经拖累她很久了,太久了。而且,这意味着她可能还必须分割他们的能源。他已经有生物电脑了,还有其他史前文明工具,原来都是她的。她还会带走她那些活跃的子民中的一半,但是他会被留下,和他那沉睡的人们一起——她看不到这些人醒来的希望。
    他们在奥普特拉上的家,他们的城堡,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巢穴,曾经被格立特工程所庇护,但是现在他的住处却在那里亵渎神灵——他的奴仆和他那些荒谬的战利品。他曾经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有一段时间她也几乎相信了他——他是曾经那么令人同情的样子。但不久她意识到他野心勃勃的征服都很难满足他自己了。
    雷金特的漠视和固执惹恼了她。无论在知识上还是精神上,他都比不上她;而他的愿望很强烈,他在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他那病态的脑波总在寻找她的,试图控制她。她相信除非她离开奥普特拉,否则总有一天她会被拉回像他一样野蛮人的状态。
    现在她已经不去想他了,她很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再也不会低声下气活在他阴暗的要求中了,她要自立门户。如果母体能找到的话,她才会是那个找到母体的人。她不会去毁灭马斯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世界,她要派出传感星云到星系的深处,去找左尔的要塞。她会把生命之花从小偷那里夺回来,她会把花儿们从母体监狱的禁锢中释放出来,她要找到另一个奥普特拉来进行她的试验。普拉克西星球应该就够了。谁想阻拦她都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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