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位女宪兵队长的故事
第五章
我的富有传奇色彩的军事生涯是从“新大陆”开始的。但是我决不会把我与我的“新大陆”上的战友们舍生忘死的与天顶星人战斗的细节如实的纪录下来。正如我的妻子所认同的那样,在现在这样一个充满祥和气氛的环境里,如果我还提战争的事——不管它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战争,我都会感到不安。因此我只能将它笼统的纪录下来,尽管有的人不喜欢这样。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战争所给予我的,那就是在我任“新大陆”第二任舰长的三年的时间里,它使我成熟了许多。
从当初的热情,勇敢,鲁莽到后来的冷静,理性,睿智。战争在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中给予我无数的考验。虽然我还象以前一样的乐观,但是在更多时间里我是在思考,在与和我同样年轻的战友们讨论着一个又一个的作战计划,并在该亚人发动进攻的时候和他们并肩作战,粉碎了该亚人无数个罪恶的阴谋。同时我还协助着尤里沃斯市的莫里斯市长先生管理着这个飘荡在太空中的城市。
由于我们与我们的对手实力对比太过悬殊,所以我一直避免与他们正面交锋——这是我接任舰长职务的头三个星期里指挥的两个战役都遭到了他们沉重打击之后而吸取的教训。于是我指挥着这艘巨大的太空战舰在浩瀚的宇宙里没有规律的游弋着。此外我和丽莎.海因斯少校等人一起发明了一种属于我们自己的战术——太空游击战。
现在太空指挥学院的教科书对这种战术有着详细的表述,但其中有一段话应该是这样的——“在敌方强大,我方弱小之时。如果还要采取主动的、线型攻势是愚蠢的与自取灭亡的行为!所以我们要采取一些不规律的方式与敌方作战,目的不是为了消灭敌人而是为了保存自己。但是请不要误会保存自己的难度要比战胜敌人简单得多——事实上恰恰相反!只有在你的头脑充分冷静并且对大局有着卓越的驾驭能力的基础上,你才能把它做的漂亮。也只有到那时你才会发现,保存自己的手段并不只是防御一种。”
这段话原本纪录在我的日记本里的最后一页上,它是我与我的战友们心血的结晶。需要说明的是“冷静的头脑”与“卓越的驾驭能力”并不是一个人的专利,它属于在“新大陆”上的所有人。我们的舰船在浩瀚的宇宙中与好战的该亚人极力的周旋——有时我们会在他们没有到来之前悄悄的撤离,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然后做出种种假象迫使他们的指挥系统发生混乱,使得我们可以安然离去;有时我们主动出击——在对我们非常有利的时间与地点上,我们集中优势兵力对相对我们弱小的该亚人发动短暂的、强大的进攻。并趁他们的大部队还没有到达的时候,将他们彻底摧毁掉;有时我们采取空间迂回战术,一枪不发的与该亚人捉着迷藏;有时我们甚至化装成他们的庞大的作战舰队中的某一支飞行中队,在危险的中心呆上好几天……
毫无疑问,这样的战术使我在任“新大陆”第二任舰长的三年时间里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我们的力量在此期间不仅保存了下来而且得到了很大发展。另外我本人也获得了每一位军人梦寐以求的荣誉——那就是获得了敌人的敬意,在他们中间广泛传诵着我的名字——“艾伦舰长”。
但是我很清楚我这样做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除了属于正常范畴以内的该亚人的指挥官布兰奇与他的最高元首敖布里,还有就是地球大本营和南方军区的将军们。其实关于那些将军们对我不满的事实我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与他们希望我指挥我的战舰成为他们与该亚人之间的战争的桥头堡的想法相去甚远。在每一次与他们的联络中我都会毫无例外的受到他们的斥责,他们认为我们“奇怪的战术”是懦弱与无能的表现。但是我丝毫不理会他们这些只会坐在舒适的指挥室里对别人指手划脚的人的不切合实际的命令,尽管我无数次制止了每到此时性急的丽莎与他们毫无意义的争论。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干脆停止了例行的与他们的联络,借口是不希望暴露了我们的位置。事实上这只是以免让他们扰得我心烦意乱的最有效的手段罢了。
每当战斗来临的时候,我总是能够看到我的战友们在战斗中牺牲。他们绝大多数是“新大陆”的战斗机飞行员,这个兵种也正是“新大陆”诸多兵种中最为危险的——他们常常在“新大陆”防御武器的射程之外的地方与该亚人的战舰进行面对面的肉搏战。他们驾驭的战机具有出色的机动能力,但同时也限制了它负载更多装甲的可能性。我不止一次的透过指挥室里的由巨大的防弹玻璃制成的落地窗看到这些勇敢的人因为遭到敌人的致命打击而牺牲,他们的尸体从战机残骸里飘出,在没有引力的空间里慢慢的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一动也不动,就象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但在战斗之时,他们的那些活着的战友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依然继续着他们的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们没有完成的事情,直至战斗结束!
直到现在,我依然对他们的这种视死如归精神钦佩不已。所以我对“新大陆”的空军部队显得格外的看重与偏爱,我破例将王牌飞行员李尔.卡特的军衔提升到了与丽莎.海因斯平起平坐的位置,要知道这在格罗弗时期是不可想像的。为此,丽莎曾经表示过对我的这个决定的不满。尽管她并不是一个看重名利的人,但是当时的她与还是她的下属的李尔由于对某件事情上看法不同,而发生的犹如家常便饭般的争吵却是存在的。她认为李尔不仅不能担任这个职务,而且让他进入部队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不否认李尔有着出色的作战判断力与娴熟的飞行技术,不过她认为他缺乏一名普通军人所应该拥有的东西——对长官的尊敬!她为了证明她是对的,便举了很多例子加以说明,希望我收回成命。或许我偏爱李尔是他的性格与我相似的原因,所以我拒绝她的请求。相反我还告诫丽莎不要总把自己看成是“新大陆”的第二号人物就与自己的部下拉开距离。之后,自认为“受到委屈”的她给我看的是一连几天的沉默寡言。最终还是我以向她道歉的方式结束了这场危机。
如果说军人牺牲在战场上是因为其职业特性决定而可称得上是死得其所的话,那么民众的伤亡则是毫无理由的。在一次该亚人的部队攻入位于我们“新大陆”内部的尤里沃斯市区的战斗终以他们的失败而告终之后,我陪同莫里斯市长视察了破坏严重的第三街区。
大街上、公园中、酒吧里没有了往日的喧哗,没有了往日的灯红酒绿与出双入对的情侣……
有的只是在烈火中因为战争失去亲人而嚎啕大哭的声音,诅咒该亚人侵略者的声音;在一处残桓断壁之下,孩子们爬在他们的父母的尸体上惊恐的哭着。有的孩子还受了伤,鲜血在他们尚未发育成熟的器官上流淌着,让人看了感到心酸。莫里斯先生告诉我那个地方本来是个小学校,该亚人攻进来的时候正赶上他们的父母接自己的孩子回家……我能想像的到那些冷血动物都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我穿过了正在现场忙碌的抢救的人群,将一个正在哭泣的小男孩抱了起来,替他拭干眼泪,然后轻轻的问他:“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约克。”他停止了哭泣。
“你好,约克先生。”
“您好,舰长先生。”
“您几岁了?”
“五岁,舰长先生。”
“您是这里的第一批居民吗?”
“是的,是我的爸爸妈妈带我来的。”
“那么您的爸爸妈妈呢?我能见见他们吗?”
“哇……`”孩子显然知道我在问着他什么。他指着离他不远处的那两具虽然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但却始终抱在一起的尸体又一次大哭起来。经过抢救人员的仔细辨认,可以确定是一男一女。
“孩子……”发自内心的阵阵酸楚使我沉重的闭上了双眼,我不断的吻着这个因为战争而在不久之前成为孤儿的可怜的孩子。
远方的教堂依然传来悠扬的钟声,时间是当天地球标准时间的十八点钟——这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尽管它的钟楼已被该亚人的炮火摧毁得差不多了。尊敬的神父来到了这一片残桓断壁的地方,许许多多的幸存者们也从各个角落来了。他们聚集在了一起,没有了哭声,没有了骂声——在被烈火燃烧的“劈劈啪啪”废墟上,响起了他们的不尽的歌声……
这就是尤里沃斯市的可爱的市民们。他们坚信这样一个真理——战争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因此,他们不会由于战争就对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产生改变。他们对于生活的乐观的态度甚至会感染到职业军人的身上。他们给我们这些成天与该亚人人进行较量的人的业余生活增加了色彩。
他们不仅在“新大陆”里重建了自己的家园,而且还做着他们在地球上喜欢做的事情。
有一个小插曲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也许这对正在地球上生活的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它却改变了历史。
有一个地球人姑娘爱上了一个该亚人男青年。那个男青年是一个该亚人士兵,他是以“新大陆”所俘获的第一个该亚人战俘的身份来到尤里沃斯市的。不难想像,饱经战争苦难的尤里沃斯市的市民对他会抱有什么样的情感--自从他被关押进尤里沃斯市的监狱之后,市民们便聚集在“新大陆”的司令部周围,强烈要求我送他上绞刑架。然而我却认为我无权这样做,因为对方是一个战俘,根据法律,在战争之后,我们就得释放他。即使是他犯有战争罪,也必须由法律制裁他。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不至受到愤怒的市民们的威胁。由于“新大陆”没有军事法庭,事实上我也只有这么做!为此,莫里斯先生对我颇有微词,只不过他从不在公开场合表达他的不满罢了。爱上那个该亚人男青年的是一个名叫乔治娜.道森的姑娘。一开始,她比任何人都痛恨那个该亚人男青年,原因是她在军队里服役的未婚夫就牺牲在与该亚人的战斗中,因此她不止一次找到我,希望我能为她死去的未婚夫报仇。尽管我很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告诉她,我不能满足她的愿望。之后她又提出能够见见那个杀害了她的未婚夫的该亚人,我同意了。当然,为了防止她做出过激的举动,我暗中吩咐监狱的狱警提高警惕。我必须承认我决没有料到在这以后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令我感到不可思议--乔治娜要求见那个该亚人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她的情绪也一天比一天稳定。由于当时我正忙着战争的事,所以我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神色慌张的莫里斯先生找到我说尤里沃斯市市民们要公审乔治娜,我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我首先制止了市民们过激的行为,然后就此事又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乔治娜。乔治娜坦率地说她已经爱上了那位让她曾经恨之入骨该亚人杰里米,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觉得杰里米需要她的爱与她的呵护。总而言之,她已经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哪怕为此会和他一起去坐牢。毫无疑问,我第一次感到合理的处置这样一个问题是多么棘手。我没有指责乔治娜的行为是对同胞的背叛,而是让她先去我的住所休息,因为只有在那儿,她才能避开愤怒的市民们的鸡蛋、番茄、石块与咒骂。当天夜里,我和我的战友们以及莫里斯先生研究了此事,尽管争论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我们最终取得了共识。我们一致认为:如果我们要证明我们地球人要比该亚人更文明,我们就必须使这两个不同种族的人结合在一起,这样会显得我们很宽容。于是,在莫里斯先生的努力下,一场有着特殊意义的婚礼在“新大陆”里的尤里沃斯市的最大的广场上开始了!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尤里沃斯市的市民,曾经痛恨着乔治娜与杰里米的他们现在十分宽容的接受了这两个人。在坐在钢琴边的我亲手演奏的《婚礼进行曲》中,乔治娜与杰里米--这对来自于不同种族的恋人走上了神圣的红地毯,真诚的接受了对方的吻,以及“新大陆”的军人们和尤里沃斯市市民们的祝福。
从那儿以后,杰里米也终于向我诉说了他知道的关于他们该亚人的所有事情。
该亚人是一个太空中的游牧种族,他们没有固定的住处,一生都是在无休止的运动与战争中度过的。除了参加一个接着一个的战役,他们几乎什么也不做。他们不懂得劳动可以创造财富,更不知道除了战争之外还有爱情、友情等对于我们地球人来说远比战争美好的事情的存在。在他们庞大的种群中,军人的比例占到百分之八十。他们不是通过象我们人类的性行为一样的方式繁衍后代,而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制造生命,然后利用修改遗传密码或基因重组对他们的后代进行不同工作的分配。例如:士兵、工程师、技工、医生等等——周而复始,代代如此。总之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战争服务的。他们的历史就是一部永无止境的战争史,在这部战争史里没有任何一丁点浪漫的东西。所以,当他与乔治娜第一次接吻时,他感到他以前所做过的事情简直就是犯罪。
我静静的听着这个该亚人对我们地球文化的理解。他说这让他的原本坚定的对战争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是他,还包括他的至今还在战舰上的同胞们,如果他们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切的话,他保证他们肯定会有着相同的反应,尽管他们不能理解这些美好的事情做起来究竟是什么滋味。
虽然由于他只是该亚人军队中的一名普通的士兵,没有能力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比如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他们会和我们地球人不论从外形、血型、基因,还是从思维逻辑等方面都如出一辙?这些问题是“新大陆”内的科学家兰海博士对他进行全面的检查之后提出的。)但是我却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好的预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该亚人并非没有感情,只是经历了太多战争的他们已经对此麻木不仁而已,我们应该用我们地球人所拥有的丰富多彩的文化去唤醒他们沉睡已久的情感世界,让他们认识到战争丑陋罪恶的本质,然后我们就与他们进行和平谈判。
在两天后的军事会议上,我的这个想法得到了与会者广泛而又坚定的支持,饱经战争痛苦的他们和我都认为——我们当前必须马上做的就是结束这场战争。在进行这项工作的同时,我们还要避免对方认为我们惧怕他们而向他们乞求和平。所以这就需要一些技巧——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我们将要面对的难题。我已经说过我们不能让对方认为我们懦弱,但是我们又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确有这样的意愿,因此在我与“新大陆”的战友们经过充分的研究之后,决定利用我们丰富多彩的文化,向他们传递我们的信号。
于是,我请“新大陆”里的娱乐明星们积极的为和平创造声势——拍摄有关于地球人生活的电影与电视剧,脱口秀中广泛讨论的主题,规模盛大的音乐会,以及包括杰里米在内全体尤里沃斯市的市民们参加的祈祷与歌颂和平的晚会,等等。尤里沃斯市的报纸上没有了攻击该亚人的语言,乔治娜与杰里米也成了这个城市最受欢迎的人。
事情的发展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好,我们奇迹般的在两个月以来没有遭受到一次该亚人的进攻与不断的接收该亚人逃兵之后,一艘从他们的庞大的指挥舰里而来的小型运输舰停在了“新大陆”的三号停机坪上,它所运载的是在该亚军团中地位仅次于布兰奇元帅的二号人物——该亚军团作战部长:贝科.阿维德上将。
在“新大陆”的贵宾接待室里,我与我的同事们用咖啡款待了这位曾经是我们敌人的人。经过我们和他之间的坦率的交流,更加使我们相信和平的到来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我通过贝科将自己心中的谜团全部解开了。
他告诉我,该亚人与地球人拥有的是一个祖先。在没有任何遗迹可以供科学家考证的史前年代,他们与我们共同的祖先中的一部分人因为遭受到外星人的打击,被迫离开了地球。在浩瀚的宇宙中他们试图寻找一个与地球类似的星球,他们没有能够如愿以偿,此外,他们还受到了其他外星人的攻击。在那样一个危急的时刻,他们利用先进的技术对自己的基因进行了重组,以使他们的下一代变得强悍,从而打败他们的敌人。不过,他们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在力图使他们的后代子孙变得强大的同时,没有把地球人其他的一些美好的东西传授给他们,例如:爱情、友情、道德,等等。在这些造物者去世之后,他们的后代已经足够的强大。他们打败了所有他们认为是敌人的人,然后就开始了疯狂的掠夺与毁灭。一代接着一代,做的都是相同的事情。他们的科技水平受战争的刺激得到了空前的提高,但是因此也使他们的性格无比的残忍与狡猾。在他们孤独的生活了一万年之后,他们发现了一块他们的祖先一万年前留下来的陨石,上面刻着一些类似于遗嘱的话。它说万年之后的现在,他们必须要到一个名叫“地球”的蓝色星球上去生活,因为那里是他们的祖先曾经世世代代居住过的,并且也是迄今为止最美好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要攻击“新大陆”的问题,贝科的解释是:这是由于该亚人对战争的敏感与好斗的传统造成的,因为他们把这样一艘巨大的战舰看成了他们以后在地球上生活的一个严重的威胁。
不可置疑,这是一次有成果的见面。它让我相信这样一个事实,该亚人实际上是我们地球人的亲戚,他们对我们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由不同文化背景下所产生的差异而导致的。但是,我们绝不能够因为他们与我们的这些差异,就鄙视他们和排斥他们,甚至用武力解决我们和他们之间的问题。我们应该拥抱他们,就象拥抱从远方而来的朋友一样。不过,贝科提醒我不要把一切该亚人都看成是我们的朋友,比如他们的首领敖布里就是一个在对待战争态度问题上比任何人都执著的人。他曾经无数次的宣称“地球应该也必须是一个由血统纯正的该亚人统治的星球!”
在贝科离开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背叛了我的父亲。但是我决不后悔,因为我是对的!
又过了平静的两个月,我指挥着“新大陆”从火星返回到了月球。我们停留在面向地球一方的三十五号区域,这样可以使大本营的将军们相信在与他们失去联系的近两年的时间里,我们并没有被该亚人所消灭。
我们迎接的第一个从地球来的将军是我的老友马尔廷。他带来了一份由首席指挥官亲手签署的升职令——我被提升为了少将。
我与我的前任格罗弗将军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我对大本营和南部军区的上层人物的秉性了如指掌。我知道在我任“新大陆”舰长期间所做的一切(除了故意对他们有所隐瞒的事情,如私自与该亚人开展和平谈判。)首席指挥官肯定非常不满意。但是他却一反常态的给我晋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就象他第一次给我晋级时所要求我对火星上的事情保持缄默一样。
但是我并不打算拒绝这个也许另有所图的命令。我欣然的接受了它,并在当天晚上的晋升典礼上面对几乎所有的“新大陆”的军人与成千上万聚集在各个街区的广场上通过电视观看盛况的尤里沃斯市市民们,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番足以使首席指挥官感到很不舒服的演讲--
我尊敬的勇士们:
首先我非常荣幸站在这里--也许是我一生之中最为难忘的地方,在我一生之中最为难忘的时刻--接受这样一个令每一位战士都为之梦寐以求的荣誉-一颗金光闪闪的将星。是的,我丝毫不掩饰我此刻激动的心情。我想说得是,我尊敬的勇士们,我儿时的梦想已经变为了现实。
不过,我必须承认,我尊敬的勇士们,正是因为你们的非凡的勇气以及卓越的才华使得这颗将星分外夺目,我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为我们整个人类所做的一切,贫乏的语言不能述说你们功绩,但历史不会忘记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你们在无垠的宇宙中,在反抗该亚帝国每一次罪恶的进攻的战斗中,所做的每一件可歌可泣的事情。与之相比,任何勋章的光环都会黯然失色。
我尊敬的勇士们,请你们回头看一看我们美丽的兰色星球吧。那里是我们的家园,那里有我们的亲人以及我们的朋友,他们给予了我们必胜的信念与继续为之奋斗的决心。毫无疑问,他们与尤里沃斯市的市民们一样需要我们去保卫,而我们要做的正是用我们的鲜血和勇气去粉碎战争狂人所发动的罪恶的战争,为此我们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并发誓不惜任何代价的付出。
但是,我尊敬的勇士们,我现在想说的是,我们不应为此就武断的认为和平毫无希望。坦率的说,我们不应放弃一切和平的机会。我们应该与友好该亚人友好相处,让整个宇宙中充满和平的天籁之音,让音乐成为我们的共同的语言。也许你们当中会有人对我的提议并不赞同,这是因为该亚人杀死了你们的亲人与朋友。但我依然认为,我们人类要以宽容之心去对待哪怕曾经是敌人的人,只要他们认识到和平的重要性并且以实际行动对他以前所做过的罪恶的事情进行忏悔的话。我们理应原谅他们,宽容他们!因为战争没有真正的赢家,无论他是地球人还是该亚人!
我尊敬的勇士们,让我们缅怀对先烈们的敬意,去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并且直至成功为止。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做到!
我尊敬的勇士们,向你们致以军人的敬礼!
谢谢
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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