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零点生涯 III·风暴
(3) 冰之舰队
本以为我回不来了。当那架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甩脱的敌机终于朝我发射导弹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这下连第一回合都过不了就GAME OVER了。所幸我回来了,累得快脱力,不过无论如何都要记上这一笔。这是我不怎么光彩的第一次战斗。——日记,2020年11月2日
一团白色物体从斑驳气体云团的某个角落脱颖而出。这是在距离萨拉防线500公里,位于木星与火星轨道之间的一片空旷空间,作为首次上战场的我所看到的奇异景象。
我见过的最丑的战舰属于天顶星人,那种鲨鱼海虫般的外形看了就会做恶梦;而这次不知名的侵略者所带来的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战舰。那些是宛如彗星冰尾般光洁闪亮的长形物体,无法推测成分的金属感物质构成了水滴状的流线型外表,在星云辉映下反衬着点点星光。看到这些战舰的第一眼,我就没来由的认为它们来自一个寒冷的国度,它们让我立刻想起北极那平滑如镜的冰面。难以形容这样的一群船队从太空中划过时的壮美,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它们早已习以为常的冷酷杀戮,或许真的会不忍心攻击甚至摧毁它们了。
我是零点学院最年轻的A级学员,又是最年轻的黑零点队员。带着这样的自傲,我上了战场。我的长机是一个叫柯奇莫夫的人,在强化集训中我被分配给他。之后我意识到,真正的战斗跟任何考试,训练,实战演习都完全不同。一百多天的黑零点强化集训没能让我在首战中表现的更出色,原先我还希望自己能比当年的瑞克更像样一点。在敌方舰队还没放出一波波攻击机群时,我妄想着像电影里看过的那样,偷偷靠近一艘敌舰再往它的主引擎口扔一枚炸弹,就此成为英雄。不过在我来得及把胡思乱想付诸行动之前,数不清的敌机就像捅了马蜂窝般直朝我们扑来。
好像在强调它们的审美观一样,它们的战斗机和战舰格调相同。半透明的长形机身表面泛着珍珠色的光芒,隐约能看见里面机舱的位置;没有很像机翼的东西,只有扁扁的银灰色金属片贴在两侧,在尾部形成工字形,看起来有点像有手柄的冰刀。
冰刀们轻易的躲过了让人眼花缭乱的一堆堆导弹,很快钻进我方编队。盯上了其中一架,我的十字准星对准隐约可见的机舱,猛按操纵杆上的扳机,一排子弹朝那里泻去。攻击机舱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我只看见冰刀表面迸出一片火花,却毫发未损。透过全透明的头盔,眼角能扫见观测窗外有一团团火光不断闪现,但我紧张的不敢往任何其他地方看。爆炸一个接一个,在战斗机外的真空空间,却是完全的无声,宁静和宏伟的视觉景象组合在一起显得异常诡异。只有通讯网络里一片嘈杂,耳机里不断传来飞行员濒死的惨叫,让我的血液供应几乎跟不上心跳。
忽然我发现我正被两架冰刀夹击,我的长机早已不知去向,鬼知道这是何时发生的。我按照常规放出几枚寻热导弹打算脱离,可它们无动于衷,依然死死咬住我不放。我一下子慌了,那两架冰刀简直就像在我的头顶上,朝我的推进器倾泻能量粒子束。我一头扎下去做个俯冲,终于甩掉一架。但另一架就像跟我栓上了锁链一样,始终紧紧盯着我。正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它发射了两个蓝色光球,我再次俯冲,但那两个光球长眼睛般转了个弯追了上来。
我发疯似的对着控制器一阵猛敲,试图尽可能多的把能量从其他系统转移到加速上,却无济于事。最后我绝望了,眼看着屏幕上光球逼近过来,正在这时两枚导弹从不知何处拐来,准确无误的和光球撞个正着,蓝白色的爆炸光芒瞬时照亮了我的机舱,我的飞机也受到了冲击波,向前踉跄了老远。我稳住飞机,斯特林将军的声音在我耳机里响起来:“注意七点钟方向,小子,下次我可不一定有空来看着你了。”
“是。”我回答,然后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我回过头惊讶的看到,斯特林正和数不清的冰刀们进行一场我在电影中都从未见过的最险恶的空中缠斗,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空管我这头,这不禁让我真心实意的回想起人们对他的“天才”称呼。看来他的飞行技术就和他的为人处世一样,都强的超出我的想象。
最后黑零点终于保住了阵地不失,而担任佯攻的天狼座大队却几乎全军覆没。冰刀们来的快去的也快,毫无征兆的收兵了,跟着舰队一起后撤回气体云团。这一仗似乎都没能打下几架敌机来,人类武器对于它们来说似乎不值一晒。我想可能它们这次出兵也只是为了试探萨拉防线的强度吧。我们则损失惨重,黑零点失去了不少优秀成员,包括我的长机;而我至今难以置信的是,我这个菜鸟居然捡了条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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