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
第 9 篇 夜之魅
中队长被统帅部取消了上将军衔,恢复了中校中队长的职务,不再担任接管陆军的任务,原因是开战以来该中队以及中队管辖下的陆机部队庸庸碌碌的作为和高于空军一倍的伤亡人数。
“我们相信您是一位可以成为好将军的可朔之才,但是现在的紧张形式打扰了您的成长之路,我们必须暂时让您离开岗位,让更加合适的人指挥陆军,对于我们的决定我表示同情和遗憾。 --陆军统帅部”
中队长把统帅部的电码揉成一团,扔进粉碎机里,雷正在给他的制服换肩章和臂章。风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
“电码上说的真好听……”中队长低低的说。
“这不公平!虽然我们损失最多,可是我们击落敌机数量也最多啊!”电愤愤不平。
“这两者之间没有理由成正比的,况且,中校代理上将本来就是无聊政治的荒唐产物,我也是这个产物的无奈牺牲者罢了。”
风注意到中队长说这些话时紧握着拳头。
“去小白龙吧,去享受一下普通军官的生活,大家去马厩!”
“……”
“……”
小白龙门口出现的马匹让过路人汗颜不已,只有附近基地的人知道这是属于某个正在没落的陆机中队的。
一个上将被降职的消息很快在附近传开,即使不明说也知道一定是那次非正常核爆的替罪羊。
“居然向自己人投核弹!真是真是……”
“是啊是啊”
“只是降职太便宜了他了……”
“是啊是啊”
“我觉的该枪毙他!”
“是啊是啊”
“你就没有建设性的意见么?怎么总是是啊是是啊的”
“是啊是啊”
“靠,你丫打哪来的?”
“地平线中队风分队”
“……”(大惊失色,夺路而逃)
电回头看看那个人,“我想骑马追他。”
“不要侮辱了你的马……”水拍拍他。
“那就用你的马追!”
“……”
“对了,那个外星人有消息了么?”队长问
“至少我们没有,去情报部问问。”电说
“用这个?”中队长指着自己的中校军衔。
“用这个”电拿出自己的佩枪。
“想叛国么?我要有这样的思想就躲在山里不出来见人!”
大概做回一个普通军官会更简单吧,至少,单纯的服从命令会比较不容易被黑锅
地平线中队长不知道情报部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很多记者已经拍下了他扛着中校肩章的样子,更不知道他还会遇到什么战斗和死亡以外的麻烦事情,总之,对于他来讲,一个时代结束了,很轻描淡写的结束了,以上将生涯的结束和发现一个奇怪的发光球体结束了。之后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源于一种叫“惯性”的动力在前进。(by 地平线中队长)
“总之我们应该处于饥饿状态。不,不是肚子饿,简直像吞下了宇宙的空白一样的心情。”
大堂空空荡荡的,炉火光芒加深了空间的迷乱。v男转动着手里的杯子,毛巾舔净附着的水滴,一个接一个,罗成了空腹的金字塔。没有电,烘干机无奈的趴在旁边,吹风管低垂着。自用的动力炉被停掉了,输出指针在零点间歇的摆动,等待自检的完成。吧台下错落的管道漏出的蒸汽无精打采的飘散,鼻翼抽动,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冲入了脑海,稍稍缓解了僵冷的记忆。冰冷的苔原上风雪尽吹,机械的脚步陷入了二元世界,只有上面的黑和下面的白,无法走近也无法逃离,却又拥挤过来,身体迷失在空间的夹缝中。
笃笃~笃,笃笃~笃,熟悉的敲打着店牌的声音,v男回过神来调整呼吸,望向大门等待着。门外月光下积雪白晃晃的,一串新的脚印延伸到疯游鲸的大门口……
是什么让人产生空想呢,爱情?事业?生活?科技?还是战争?音乐?疯游鲸坐落在城市的一角,面对着望不到边的苔原,偶尔闪烁的霓虹在几公里外也看的见,然而现在看不到了。这个城市,基地衍生出来的城市,向南沿伸开去,微微避开了苔原上的狂风回廊,此刻它正静静的沉睡,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一队男女却在路上走着,那是基地旁边的道路,笔直的指向城市的中枢。时间是午夜,没有下雪,四周笼罩着薄雾。纯黑制服,金/银的佩饰,领章有黑色闪电标志和鹰羽毛式标识,表情凝重,没有人东张西望,这条道路很熟悉,乘车走过,骑马走过,但今夜他们坚持走去目的地。
城市的中枢与地下紧密结合着,构筑这城市的基本功能,地面上的建筑没有超过10层的,然而地下却没人具体知道有多深。很久以前,像一次战争时代那么久,这里就存在了吗?也许。基地扩展时总会打穿不明年代的通道,或是荒废,或是死路,水泥的和金属的隔间纠缠在一起,扭曲着,像是神话时代通天树的根,紧紧的抓在冻土之中。工兵们的抱怨没有什么用,没有图纸,卫星的勘探也的不出精确的地下构造,因为鬼气候,也因为现在的基地和老根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工兵们在地下工作着,不考虑地面的日夜,以他们自己的时间表运作,一班又一班。为了应付错综复杂的根区,大型机器较少出动,工兵靠着单兵工程装甲,班组作业来扩展空间,不只向下,也向四周。科技能带来人类想要的一切,不能挽救人类的狼狈,总之,这不是份好工作,尤其是面对那些废根,融化的冻土,无法稳定的结构和不停修改的图纸。抱怨和酒成为这帮男人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两件事。
疯游鲸是他们常去的地方,因为它紧挨着陆军营区,相对于城里最著名的小白龙酒吧,这里明显规模要小的多,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的人按照座位的比例来说并不见得少,每天到了晚上形形色色的虾兵蟹将之流的中下层社会人物就会汇集到这里。这里经常充斥这喧哗与咆哮,飞火流星般的狂暴气氛。他们喜欢这里,这是他们的地盘,男人们的神经被“普兰布汗”麻醉,在女歌者的吟唱中得到抚慰。他们宁愿在着里也不去小白龙。
小白龙是城里最好的酒吧,从根本上说,这里的人不喜欢小白龙,他们抱怨疯游鲸的烂摊子,也不会去小白龙的。但凡事总有例外,地平线中队经常去的是小白龙。小白龙地处一条街的尽头,是一间半地下形式的酒吧。占地300平方米。整体装潢简朴,怀旧。墙上挂有林明美的海报及演出照。这里是不少军人喜欢来的地方。从某种程度上讲,它已成为“军人俱乐部”。呃,也许称为“飞行俱乐部”更贴切些,神采奕奕的飞行军官在着里穿梭,这里出没的人群达到了让人微笑的男女比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但是陆军和空军的矛盾由来以久,荣耀和战斗属于空军,陆军在地下灰头土脸的潜行。享有圣洁的赞美诗和华丽的死亡的人也许永远不知道脚下那些人的愿望,既然无法用嘴来沟通,那么何不试试拳头?这个天才主意使得两家酒吧分道扬镳,连同他们的食客。就在疯游鲸静静的在黑暗中等待的时候,小白龙内部灯火通明。
酒吧经理是一名30岁的男子,伊恩·李。个子很高,瘦长的脸,使的他就像酒吧里的活地标。现在,他很有风度的站在吧台后,不苟言笑。熟客们叫他伊恩,虽然他的表情拒人千里,但举止却是和善的,年轻的女孩喜欢倚在吧台用他来打趣,男士们自然过去搭讪加入话题,不时引发一阵笑声。没有演出的时候,这里总是谈笑风生。
而演出的白色钢琴正静静的停在中央舞池的旁边,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朝向正对大门的演歌台,这样琴师和歌者都可以看到对方的眼睛,在演出中用目光来交流。而这此刻两个人正坐在左近的小咖啡桌边,可爱的苏是这里的灵魂也是钢琴的主人,此刻正用灵巧的双手将整块的苏格兰蜂蜜饼切成细长的三角形,她对面的女子正将切出来的饼蘸泡在小杯的牛奶中然后缓缓的提出,俯身下去飞似的把饼送入口中,含着食物笑道:“谢谢你的提议,苏,就像小时候一样呢,把糕点泡在牛奶里。”苏也格格的笑着,抬起头来一瞥,对面银色的短发在她的瞳孔中打出一摸亮色。坐在对面的正是梵沙,如果你没有被她有趣的吃像所打动,也会被她曼妙的身姿所吸引,就算没有陶醉于美丽的脸庞,也会被经常出现的慵懒表情所迷惑,即使紧裹校官制服的身躯不能让你流出鼻血,其昭彰的辉煌战绩也能让你惊掉下巴。
苏已经切完了蜜蜂饼,举杯轻嘬特制的咖啡,梵沙出神的看着眼前的精灵。在她们的身边似乎有某种残像正在屏息倾听,只要和她在一起,梵沙常常会感觉到那个残像的存在。不知在何处失落的某种残像,她记不清的某个残像。她不犹得想起了沙姬,沙姬也有个残像吗?关於这个问题,她或许已经想了很久了,但没有什么答案,她更喜欢直接的解决问题,而不是把脑子绕来绕去。轻轻的一声叹息,就像一个音符。
叹出的气马上就变成了白色的,地平线一行来到司令部门前,看到等候多时的莱姆,中队长不禁摇了摇头。莱姆错愕的表情也许有些好笑,但直到进入地下7层作战部的一个休息室,地平线的脸色也保持着阴翳。即使是陆军,他也喜欢自由的飞翔,退一步说,也要在腰间别着象牙柄的左轮手枪,骑着马肆无忌惮的冲锋吧。罐装的地方实在不对他的胃口。中队长黑着脸坐在长沙发上,风和电一左一右坐在两旁,其它人随意的站着,只有雨悄声的和女接待官招呼着。看着雨的侧影,中队长思考着一直困惑着他的事。
从小立志参军,是否要做一个杰出的将领呢?在以前这个问题不会成个问题,然而现在他却感到不安。在作战室里坐在全息投影沙盘前,摆能那些圆的三角的诸多符号,就像在赌场里撒在赌桌上的个个筹码。中队长不喜欢这样,他愿意冲在前线,亲手握住操纵杆。生死的命运紧紧的抓在手里,而不是坐在室内听骰子于轮盘撞击的声音,尤其筹码是千万生命的时候,这让他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的还有一个人,法里亚倒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即使他是医生也对自己的身体没了把握。记忆于梦境混在一起,他私下里想理出头绪来,都半途而废了,真让人泄气。隔着一层玻璃就可以从这个单间看到那个外星人的水晶宫。那个外星人叫埃修耶,法里亚被关进来以前,在提交上去病例上见到过这名子,住在这里以后也向研究人员讯问过。一个给他检查身体的女医官告诉他,埃修耶这个名字是外星人自己说的,问其它的问题就充耳不闻了,却对他自己的名字有着异常的荣耀感和骄傲。
现在埃修耶安详半躺着,嘴唇微微的张合,法里亚看在眼里便知道他没有睡着。法里亚突然想起了气功,他曾经因为兴趣涉猎了许多旧时代的医术,而找到最多的就是中医,因此知道了气功是一种控制能量的方法。那微微张合的嘴让他记起书上提到的蛤蟆功,一旦发功全身的皮肤就会有渐次隆起……
汗,法里亚想不下去了,虽然玩转基因并没有完全推翻进化论,但由蛤蟆进化成人形的想法并不让人的胃好受,不可重现的稀有也不行。想起昨天埃修耶对自己的密切注意,法里亚摔倒在床上,他把目光移向紧紧锁闭的金属房门,静静等待自己睡着。
门突然开了,3个人从作战室里出来,中队长、风和电梆梆的从沙发上弹起来,以军姿站好。中队长由于用力过猛,头撞在天花板上,撞的管灯忽明忽暗,水泥碎屑倾泻下来染白了黑色制服,使中队长看起来像虎口脱险里那个倒霉的党卫军将军,然而除了睿智的读者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一只义眼的将军威严的环视众人:“小伙子们,恩,还有姑娘,今天,我在这里要宣布一项调令。”他的目光落在中队长身上:“当然,地平线,一支有光荣传统的部队,无论是在月球还是火星。首先……”将军扭头向身后的军务秘书示意。军务秘书手持一个黑色的锦盒走到中队长面前,将军身边的参谋长大声宣布到:“你的中校军衔将被取下,你将被重新授予少校军衔,你的职务不变继续带领地平线中队……”中队长的脑袋里轰隆隆的,好像有火车在狂奔,车上的幼小男孩随着逛荡逛荡的声音摇摆,稚气的脸庞依稀就是中队长曾经的自己……肩头一松,秘书手持锦盒而去,头顶日光灯不安的闪烁把他眼前的幻影打散。现实是,他又降级了。
将军咄咄逼人的盯着他,中队长的目光也不甘示弱,他知道此时决不能退缩或动摇,咬咬牙说道:“女王万……”汗,一大滴汗在中队长的脑后滑落,说错话了!中队长改口吼道:“坚决服从命令!”悬崖勒马般的,电收回了配枪,风扣上了涡轮旋转剃须刀的金属网盖,雨换下尖头细高跟鞋,雷把防暴电棍插回皮带,水把平底锅摁回后脖领子,唯心取消了召唤土爪的手机短信,一切恢复了常态。
将军对中队长的克制非常满意,那种燃烧到爆炸的精神也是他期许的,他宣布到:“即日起,取消地平线路机中队编制,并入新组建的特种混编师团。”将军对参谋长点点头,带着秘书走了。参谋长示意大家放松下来,拍拍中队长的肩膀说道:“轻松了点,你肩上没那么多白矮星了。任命已经下达,没什么可疑惑的。部队的配给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你们不必负担防区的防务了,中队长官可以自行决定作战。”
他靠近中队长的耳边说道:“给你降了军衔,因为必要的时候,中队必须接受情报处莎姬少校的指挥。必须保证这种指挥的绝对性。”他看了看众人:“你们的上面是特战部,明天早晨明确的电文会放在你们的桌子上。”说完就离开了。
地平线的束缚终于解开了,垣古的诅咒与绯闻退却了,骏马可以在狂野上肆意奔跑,四蹄踏雪,燃烧根性与魂。而现在,他们可以面对面的和敌人格斗,而没有人会说什么。
我总是梦见月球。而且总是栖身其中。在寂静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异彩。飞舞的火花,在四处闪耀。这样的景象你作何感想?粒子在外层空间飞舞,我的心也随着粉碎,灵魂溢出,瞳中蒙上雾气,月尘缥缈,露出的岩壳,平滑坚实,微微的放散光芒。我俯身下去,却映出我的脸来,白色的眼睛,陌生的望着,望着我身后的地球。感到的只有寒冷,身体都麻木了,胳膊却传来了疼痛。
是梦。终于醒来。这里是哪里?钢琴声的余韵还在绕梁而舞,弹奏者却不见了,琴盖扣下,“被月光迷住/寂静的迷雾,树叶间的微光,这是怎样的一个做梦的夜晚,一个决定命运的夜晚/其他人都已入睡/空中未察觉的魔法/你只为我而施的魔法”,歌者也不在了。小白龙光线黯然,剩下伶伶罗罗的几个人,麻利的移动着,偶尔传来杯盏罗起的声音。
于干游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压红的手臂,手中还持着一杯满满的普兰布汗,美丽蓝光散焦透过v形的酒杯投下来,纯净美丽的光斑就在他的手边。于头疼的想呕吐,看到晶莹剔透的一杯美酒,他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明亮的眸子和纤细的手指都隐藏在宽袍大袖之下,幽幽的逆光照亮了身体的轮廓,那个人背对着他。于的目光无法聚拢,只能看到那个人的手伸出招回,随着他的动作诞生消亡的蓝光球体在空中浮动。蓝光荡漾开去,一切又消失了。于的目光再次触到了幽蓝的普兰布汗。
喝醉了呢,于摇摇头,甩掉那个像小猫伸出前爪试探毛线球样动作的男人的景象,“真糟糕,出什么问题了?”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喊道:“伊恩,再来一杯,我看这酒有问题。”
无论如何,有什么在寻求我,梦境的某处,而且内心里如此期望,期望置身于那一场所,那个奇妙而致命的场所。真实的记忆只有那刻骨的寒冷,忘不掉的。
v男将最后一个杯子罗起,在他的墨镜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绿色的世界,本来隐藏在黑暗中的细节却纤毫必现,一角的提示窗显示着巨大的流量,弹出的视窗随着瞳孔的运动而执行操作。v男自从来到这个建筑就在也没有出去过。这片地产的所有权归丫先生所有,这个丫先生就住在楼上一个整洁的房间,没有过多的装饰,墙上挂着一幅中文字幅,写的是“春江水暖丫先知”,没有上联,没有下联,没有落款也没有印章。此刻,丫先生不在这里,虽然这里是他的事务所兼起居室,虽然在这个寒冷的深夜。
门开了,风吹进来,冷空气贴着地面盘旋,残存得炭火被压制,缩成一点,忽的一下又暴涨起来,熄灭了。一个身影从门外进来,门悄悄的关闭,身形隐入门下的黑暗中。不再有火光,v男透过墨镜看到来人的一举一动。高挑的身材,披着连帽的长袍,那人靠在门边佛去肩头风带上去的碎雪,向着吧台的v男走来,曼妙的身姿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女人?于的思想有些麻痹,但是女人这个词还是听到了。进来的冷空气让他打了个激灵,酒意退了不少。哦,好像是伊恩送女店员去了,还说了什么呢?不记得了。汤米呢?
大堂里空空荡荡的,高跟鞋的声音走近了,v男摘下墨镜,突来的黑暗让瞳孔放大了很多。 面对眼前的黑暗,却是许久不见的真实。
揉了揉眼睛,于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很敏感,碰到任何物体都会感觉像灼烧似的。他坐不住了,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却感觉胸前的挂链嵌入了身体。
火焰燃烧的感觉,v男知道一切都是正确的了,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预示着他的计划实现了,就像那笃笃~笃的声音敲入他的灵魂真实,他应该相信的,从一开始就相信。
不能相信,于不停的抬头向四周张望,他觉的现在很清醒,屋里空无一人,灯光声音空间和时间,每一种感觉都还在,可是太敏感了,连幽暗的壁灯也开始刺眼。这种状况却不是酒精造成的。
是什么造成的?使自己怀疑计划的成功呢?也许是那个外星人的到来?埃修耶不该在这里的,v男的脑海里似乎能听到“我们的这次旅行”的回响,凝神去听却什么也没有。“他应该亲自来的”,v男心里想到。然而棋盘上卒子走到的一格,王后就不能再走到那里。无论那个大人物是谁,都不会来了。
女子静静的坐到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兜帽从头上滑落,露出金色的头发。她把兜帽理好,右手捋起发带,理着一下微有散乱的金色发髻。黑暗中也辐射出诱人的魅力,高举的双臂,挺起的胸膛,细弱的腰身,一个完美的剪影。双臂垂下,头仰起来,微合的眼帘张开,紫色的眼眸深处放射出温润的光芒,像美酒。
v男对着眼前的黑暗问:“完成了?”
“是的,那个年轻人现在和外星人在一起了。”
“过程的顺利吗?”
“是的,我们到时夜莺们都离开了,她坐到那里继续喝咖啡,直到年轻人出现。”
“法里亚吗?虽然他什么都不明白,但我们也不能控制他。”
“是的,他要靠自己了。我给了他力量,那力量会引导他。”
“一切都在新的轨道上。”v男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感觉血液在燃烧。
“是的。”
v男拿出一张卡片,放到吧台上,说道:“里面有白鸟和青鸟的地址,和开启地下的密匙。”
“是的。计划会继续的。”
一声巨响之后黑暗恢复了平静,这不是眼睛所能清楚看见的具体问题,但是,很多事情都因这事件而慢慢的有所变化,而且发生一次变化之後,就很难再恢复原状了。就像接龙,事情一个一个出现,又像调制一杯鸡尾酒,一种酒一种酒的勾兑进去,却没人知道最后的味道。
于不再想酒的问题了,桌椅板凳对他来说就像迷宫,但这不像丫先生在地下面临的迷宫。他努力的移动的身体,但不时的磕碰让他疼痛难忍。如果接触到的东西会融化掉,把脚下的部分也熔化掉,那样就好了。你也许有遁入黑暗的经历,但要是被丢入强光呢?无处不在的光,没有阴影。于的痛感快消失了,不,应该说所有的地方都在痛。他能感到光,却什么也看不见。于撞开了一扇门,栽到洗漱池上,慢慢的滑到地上蜷缩着。
女子离开了疯游鲸,门外的积雪映亮了她的脸庞,她从新把兜帽带好,华美的气质被妥善的包裹起来,灰色的斗篷溶入了变灰的天空。天快亮了。女子消失了,正如她悄然的出现般。
v男躺在地板上,就在柜台下面蜷缩着,胸口有一个洞穿过心脏。没有血,像外科手术般的,伤口被高温焊死,只留下一个洞。
他死了。看不清他的身体,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表情。蒸汽喷的很厉害,笼罩着他。 动力炉指针依然在零点间歇的摆动,自检却是一溜红灯。有种能量躁动着,抽搐着,就像咕噜咕噜的胃,饥饿感再度袭来,更强烈。疯游鲸消失在爆炸声中。
……
伊恩在洗手间找到了他,每个人进来就会立刻发现他倒在洗漱池的下面。伊恩把他弄醒,“喂,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于躺在地上睁开眼睛,陌生的望着伊恩,就像大病初愈般的疲惫。好不容易把他弄起来,伊恩说:“你该洗一洗。”说完推开门,要去准备早晨的营业。
于望了望镜子,叫道:“伊恩?”
“恩?”伊恩扭回头。
“哦,是伊恩。”于对着打开的水龙头喃喃道:“我回来了。”
“恩。”(by vf-action)
成为少校的中队长一蹶不振,常常把自己的房间搞的烟雾弥漫,烟灰缸里的烟头隆起一座山丘。
“报告,我是雨”
“进来。”
雨推门走进来,眼睛里透漏着他从来不曾见到的黯淡,她把一个信封放在中队长桌子上,“这是我的请调报告,我要回到空降部队去。”
中队长用同样黯淡的眼神看着她。“祝你好运”说着签了名。
“如果你挽留我,我可以留下来。”
“你是可以被我挽留到的么?”
雨一阵沉默。
中队长开口了:“我一直在追求自由,但是却忘了自由也包括诋毁和中伤。”
“不要再试图解释了,自由对你而言,只是滥交和泛情不受约束而已。”
“或许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如果那样,你就太不了解我了,雨。”
“你从来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现在,什么都晚了。然,你知道,我不可能和一个陌生人相爱,并托付终生,而你,值得托付终生的是你的战争和军阶。我居然还再希望你挽留我。”
“如果你根本不想走就不会出现这份请调报告,我现在正在企图顺从你的意愿。”
雨立正站好,对中队长敬礼,然后把手臂狠狠甩出。“谢谢你的顺从。再见,少校,祝你成功。”然后摔门而去。
他瘫坐在椅子上,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 面部的肌肉开始剧烈的抽搐着,他把一只拳头紧紧咬在嘴里,希望能够阻止某种液体在眼眶里决堤。
次日凌晨,部队接到出击命令,中队长还在做自己的地勤,他取掉了自动灭火器,驾驶仓护甲,弹射椅等甚至包括一门航炮的“附属设施”。而在武器悬挂架上带上了超重的装备,还有一枚核弹。
起飞前,他把雨的照片贴在私人频道对话屏幕上——那是从前雨常常出现的地方。
他随着特战部的大批飞机一起升空了。
脑海里浮现着在空降部队的那段美好时光。曾经天真的希望,生活就会如此轻松,每天翩翩的在温暖的阳光下从天而降,落在松软的土地上,或者骑着他的“普凯法拉斯”(他的黑色骏马,以亚历山大大帝的爱马命名)肆无忌惮的在靶场奔驰,享受着荣誉和爱情。
“各中队主意,敌人距离200,作好奇袭准备,检查装备!”
“然,我喜欢你从天而降的样子,”
“距离150!炮火警戒!”
“如果你戒掉了烟,我就给你买一条好烟奖励你!”
“距离100!敌人开火了,做紧急闪避动作!”
“如果我死掉,你一定要把你家的门神撤掉,我会去看你!”
“距离50!全队散开,自由射击!!!!!!!”
“天使和伞兵都会从天而降,然,你是哪一个?”
“警告,正上方有敌人母舰!主炮发射准备中!”
“自由对你而言,只是滥交和泛情不受约束而已!!”
照片上的雨在笑,记忆中的雨偎在他的胳膊上。而刚刚的雨却目光黯淡,还有渐渐远去的坚决的脚步声。中队长把飞机拉到向上90度,冲向母舰。
“如果你挽留我,我可以留下来。”
他怒吼着把所有的弹药倾泻向敌人巨大的母舰,“所有中队脱离接触!背对战场,不要回头!”
“你从来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雨的眼神中充满哀怨。
他闭上眼睛,却看见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
“只是降职太便宜了他了……”
母舰被他大出一个大洞,他就顺势钻了进去,启动了核弹爆破倒记时。
“警告,核弹启动,爆炸前5秒”
雨的眼神黯淡
“4秒!”
雨的脚步坚决
“3秒!”
所有的人都在嘲讽他
“2秒!”
泪水夺眶而出……
“1秒”
他号啕大哭起来,为了长久以来的委屈,为了已失去的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哭,为了无知的牺牲。为了永远得不到得自由……
“如果我有一天战死,请告诉我的父母,我很英勇。”
风和电点点头
核弹在敌人的母舰里爆炸了,冲击波和碎片充斥了整个战场。在这个绚丽的火红色蘑菇云里,骑士,自由,荣誉,灵魂,还有生命乃至这个生命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个细胞都化为乌有。
地平线中队残部列队在蘑菇云上空盘旋三周,为了一个上将的梦想。还有一个消失的丰碑和传说,他们知道从此再不会有“地平线中队”这样一个部队了。也不会有暴躁的中队长,但是战争还要继续下去。
一个军人最恰当的死法,就是再战争的最后一刻被最后一发子弹击中,干净利落的死去。
————巴顿将军
中队长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等不到这一天。而他真的没有等到这一天。他最害怕失去他所爱的人,但是他真的失去了。
风把一对上将肩章摆再然的墓碑前,低吟着伞兵的战歌。
那里有然最喜欢的一句:“我们是天杀的伞兵!”(by 地平线中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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