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
第 12 篇  隐 者


  利奥一个人回到小屋,刚刚玛莉被人叫走,说是一个上尉发病了,克劳斯少将叫她马上去……玛莉永远是这么的忙,利奥和她独处的时间太少太少了……
  此时,一个一直跟随着他的女子身影——就是那个在利奥梦中出现的身影,紧跟着利奥进入他的房间。
  利奥很快便觉察出了周围有一股寒气,因为这感觉,除了在梦中出现过之外,也仿佛在某个时刻曾经经历过一样,带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你是谁?”利奥试探着问道,他希望一切只是错觉,毕竟人的感觉往往并不准的,他的眼前什么也没有。
  透明的影子终于有了反应,她回答道:
  “哥,我是哀。”
  “谁在说话?我看不到!”利奥叫道。
  那透明的影子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利奥的眉心,利奥的眼前瞬间出现一道水雾状的人影,这回利奥可以大概看得清了。
  “你叫我‘哥’?我没有妹妹!即使有,也不会是你这鬼样子!”利奥没好气的说道,刚刚哀用手指碰触到他的时候,他感到一丝冰凉的寒气,着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我只能叫你‘哥’,这是我们那里的规矩,我以为你还记得我,所以在之前出现在你的梦里,没想到你竟然完全不记得……”停顿了一下,哀继续说道,“不过,你迟早会记起来的,关于我,还有你自己的事情……”
  “你究竟是人是鬼?”利奥打了个寒战,他宁愿相信自己在做梦,他想伸手去碰眼前的这女子,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影像,但又对来自她身上的那股莫名的寒气感到几分畏惧。
  “可以说是人吧,只是不属于这里……”哀沉默了,她用一双透明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利奥,试图让利奥习惯自己的冰凉气息。
  然而利奥始终皱着眉,一副很不爽的样子。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哀叹了口气说道:
  “哥,我没有想到,你几乎和这里的人没有分别了呢!你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不过,这没有关系,你很快会好起来,会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利奥茫然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从今天开始认识也不晚!”哀仍旧冷冷的注视着利奥,仿佛在努力让他融入自己的冰冷的目光,“不要对任何人说关于我,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你究竟是谁?”利奥还是一头雾水。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我是哀,来自H8430星球,而你本来和我一样,也是H8430星球的人,由于我们家园的种种需要,特派你到地球上来。在此过程中,为了让你成为真正的人类,也就是拥有我们所不具备的人类的身体,我们付出了极大代价。这些,慢慢的你会由于我的出现而回忆起来的。”
  “好吧,不过,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利奥稍微镇静一点了,他看出眼前这个叫做“哀”的女子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而他的脑袋,这个时候开始也真的想起了某些曾经似曾相识的情景……
  此时的哀注视着利奥,她的眼光从没离开过利奥的脸,仿佛完全没有自我,而是从属于利奥的那样一个灵魂。
  “你,可以看到已经死去的人么?”利奥忽然提出这样一个无理头的问题。
  “你指这里的人么?如果没有离开多久,那就可以!”哀肯定的答道。
  “那么,可以让死人复生么?”利奥想到了地平线中队长,他还是不想让任何人留下遗憾。
  “那要很多条件!”哀定定的说道,“首先就是,这个人愿不愿意活!”
  “那么,你来这里的时候,一定已经了解了我身边的所有人吧。”
  “我不用了解,也会知道。”
  “有一个人,人们都叫他‘地平线中队长’,你知道吧!”
  “嗯,刚死的一个笨蛋!懦弱的地球人!提他做什么?”
  “他不该就这样死掉,你是否可以帮他复活,如果可以,我就相信你今天所说的一切!”
  “我不需要这样做,你也迟早会相信我!事实上,你现在已经开始相信我。”
  “到底可不可以?”利奥对哀这种态度感到有点愤怒了。
  “我说过了,要让某个人复活,需要看这个人是否情愿。”哀继续说道,“地球人是如此优越,可以随便决定自己的生死!”
  “究竟能不能做到?”利奥再一次问,他感到自己慢慢的被眼前的女子同化掉,身体慢慢的没有力量和真实感,他只能用言语冲破这个女子的魔咒。
  “哥,为了你,我可以去试试。我去问问那个什么中队长,看他愿不愿意活。……好了,我要走了,我还会来的,希望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可以自己想起从前的事,可以认得我。”
  哀的身影渐渐隐去了,利奥的脑袋晕晕的,他感到手脚冰凉,眉毛在跳……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哀?H8430星球?什么跟什么啊?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利奥沉沉的倒在床上,他好累,不但全身没有力气,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心累,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太诡异了……
  他闭上眼睛,眼前慢慢地浮现出一个冰的世界:水蓝水蓝的背景,所有的人都是半透明的,并且都是一男一女并肩行走,犹如一个整体。周围都是冷冷的气息,但是却并不让人感到难受,相反的,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一般。利奥感到自己身在其中,身边形影不离的是一个发梢微卷,表情冷漠,有着一双透明大眼睛的女孩,他称自己是“哥”。这一切是那么地和谐、清爽、透彻……这是利奥本来生活的世界,他的H8430星球的平静生活。
  然而有一天,哀对他说:“哥,你被选上了。”然后他通过一道明晃晃的通往未知识界门,像一个气泡般地,进入一个婴儿的体内……然后是田野、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奔跑着的他自己……
  他终于想起了这一切,想起了形影不离的哀,想起了自己的冰世界……
  
  第二个晚上,利奥等在自己的小屋中,他在等哀的出现,他知道她一定会出现。他知道哀从前是他的一部分,从前是,那么或许现在也是。
  果然,当天色渐渐转黑的时候,哀出现了:
  “哥,你说的中队长我见到了。当然,我没有暴露我的身份。”哀依旧是冷冷的。
  “那他说了些什么?他能不能复活?”利奥对哀以来就切入正题感到愉快。而且,他已经适应了哀的寒冷气息,自己也曾是这个样子的么。
  “他不肯活,他只肯在某个空间里,躲藏。”哀紧紧地盯住利奥的黑色眼睛。
  利奥陷入了沉默。
  “你已经想起来所有的事了?”哀问道。
  利奥点点头,表示承认。
  “哥,别在为这些事耗费精力,那些地球人和我们都是无关的!”
  “无关的?……”利奥的脑子显现出一张明媚女孩子的脸,拥有无比的灿烂和活力,永远充满了救死扶伤的善良和微笑……
  玛莉的笑脸。
  “不,不全是无关的!”利奥的心脏,开始莫名的隐痛,那痛感越来越扩大,直到他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就要倒下……
  “哥,你在想什么,赶快停止!停止思想!”哀坚定的用近乎命令的口气说道。
  利奥听从了哀的话,果然,那痛感逐渐消失,但利奥整个人犹如抽空了一般,他无力的问道:“为什么?为何会这样?”
  “在你恢复了记忆,你的这个身体和思想就不再同步,就会出现类似于地球人类心脏病的症状,所以,你必须尽快完成任务!跟我一起回到我们的家园!哥,面对这一切吧!这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没得选择!”
  “……”
  “哥!”
  “你让我冷静冷静。我会再好好想想我们的事情。”
  哀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又渐渐隐去了。(by HAIBARA)
  
  晚上8点,正是华灯初上时分。
  一辆黑色豪华轿车稳稳地停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口。门童急忙过去拉开车门,从车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一阵风吹过,他感到寒冷。好像自己越来越怕冷了,他想,这种寒冷好像是从心底涌出来的一样。一条猩红色的地毯通向饭店,像是一条通向一个让人艳羡的的世界的通道。当这名男子走进那高大,明亮的玻璃门时,暖暖的略带些香气味道立刻包围了他。一名侍者恭恭敬敬地对他说:“晚上好,于先生。您的座位已经安排好了。”同时帮他脱下深色大衣。
  于干油在一张桌前坐下。时间已经到了,但是他的客人还没有来。他看着从咖啡杯中升起的雾气发呆。自己又开始做梦了吗?现实,还是梦境?灵魂好像脱离了躯体在这个城市的上空俯视一切,然而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却不能在大脑里留下一点印记。莫非自己的心理出现了问题?
  再次看了看表,已经20分钟过去了。于干油有些不耐烦了,下意识地拉了拉领带。他不喜欢等人,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他向来不喜欢高档饭店,坐在里面就像是戴了一条既不搭配而又勒脖子的领带一样让人不舒服。真不知道那个那人是哪根筋不对头,偏要来这种地方。
  于干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觉得那些人的嘴巴像贝壳的一张一合。头顶上豪华吊灯的流苏散发出七彩光芒,这柔和的光在他的眼眸中逐渐发散,于干游又想起那晚的那两个人,以及他们说的话,像毒丝一样攒在他的耳朵里......
  “嗨,老弟。怎么失魂落魄的?”话音未落,一个人已经坐在了于干游前面。
  “你就不能准时一次吗?幸好这不是谈恋爱。”于干游没好气的抱怨着。来人正是小有名气的私人侦探丫先生。“嘿嘿,”丫先生一笑“我正是因为‘恋爱’来晚了。”
  “哦?你也会恋爱吗?谁又让你找第三者啊。”于干游的话带有讽刺意味。
  “你就不能想点好事吗?有个小姐现在追我,她说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现在很难找了。”
  “是吗?那位紫苕小姐不会吃醋吗?”
  丫先生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我们吃点什么?我一天没吃饭了。”
  ......
  “怎么样,最近生意好吗?”丫先生咽下一口葡萄酒,询问于干游。
  “你知道,餐饮业这个东西是不会让你成为富翁的,但是也不会让你饿死。毕竟人人都要吃饭。”于先生轻描淡写地对答。
  “但是你和别人不同,毕竟还有别的生意啊。”
  于干游心照不宣地一笑,低头去吃东西。他今天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分素食。
  这时丫先生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说:“看看,有兴趣吗?”
  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又是绯闻的主角?”于干游问到。照片上的年轻人看起来长得还不错。
  “Faria,军医。有证据表明他和外星人,以及史前能量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Faria,Faria......于干游喃喃地年者这个名字。啊,想起来了,那天,那两个人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说什么“我们不能控制他”,还有什么来着,糟糕,想不起来了。
  丫先生并没有理会他的反应,接着说:“他曾经单独去过大荒原。回来后的他有明显要掩饰一些东西的迹象,而且......嗯,这里的牛排果然名不虚传,味道不错。”丫先生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咀嚼着。他很明白何时该做停顿。主题即将呼之欲出了,他要先摆摆架子。
  再擦过嘴之后,丫先生继续说:“那次‘小白龙’的打架事件你还记得吧?这个Faria被几兵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没过多久,同样一个Faria,竟然把那几个家伙打得落花流水。据说,Faria是怎么出的手都没有人看清楚。难道你相信他会在转眼间就拥有了‘盖世武功’吗?”丫先生又停下来喝葡萄酒了,同时注意观察着于干游脸上的表情。
  应该说,丫先生是一个很好的演讲者,他了解人的心理。他懂得运用停顿和反问,使听者完全跟着他的想法走。
  “但是我最近很忙...... ”于干游有些踌躇。他知道丫先生这次找他的目的无非是寻求他的帮助。但是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尤其是涉及的到外星人的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从不相信任何灵异事件。虽然他至今也没有搞清“疯游鲸”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是他相信这绝对不是人类所为。于干游已经决定在家静养几天,要把思路好好理一下。他不相信自己会糊涂到认不清自己店 铺的程度。他明明是在“疯游鲸”的,怎么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躺在“小白龙”的洗手间。 丫先生微微一笑,说:“看来‘小白龙’的生意不错啊。就是‘疯游鲸’可惜了。”
  他似乎话里有话,却欲言又止。于干游忽然觉得自己后背一股凉气升起,难道丫先生什么都知道?他定了定神,装做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时疏忽,才会因为能源泄漏而引起爆炸,‘福祸在天’嘛。”
  “一个金发紫眸的女子是最后一个离开‘疯游鲸’的,对吗?”丫先生依然微笑,不慌不忙。
  “啊,”于干游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什么都知道?”
  “还不完全。因为‘疯游鲸’早就在我的侦察范围之内,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什么意外 事故的调查报告。怎么样,老弟,有信心和我合作吗?”
  沉默许久,于干游才缓缓地说:“我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见了那个金发女子,她很美。还有v男,想必你也见他了。在一声巨响之后,我觉得自己飘了起来,‘疯游鲸’就像海市蜃楼的景象一样,变得遥不可及。后来我就到‘小白龙’了。但是‘小白龙’的人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几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无助,恐慌。那个女人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像幻影一样。她深邃的眼神足可以让人陷进去......”
  说到此,他闭上了眼睛。太可怕了,他昨晚又做了同样的梦。他在在漆黑的荒野里走着,忽然他发现四处都是那个女人,像幽灵一般。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沼泽,于是就在这个女人的微笑下,他被沼泽吞没了......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副样子,看来你真的需要休息了。”丫先生也惊讶于于干游的失常。
  “看来我们完了一步。不过,愚钝一点不一定就是坏处......来,老弟,别想那么多了,否则这么好的酒你是品不出味道的。”丫先生举起了酒杯。(by 紫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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